中年女人回忆道。
“他们关系很好?”
兰德心觉蹊跷,便问道。
“苏元以前被我请来讲过两次课,两人挺投机的,杨婷如跟他说,要是只署自己的名字,怕我不看,就找了他联名。”
中年女人笑了笑,“杨婷如出事的事,苏元也跟我聊起,他也觉得挺惋惜的。”
“他来讲过什么课?”
兰德挑眉问道。
“讲玉器史,他以前学的是政法专业,后来中途换了历史专业,政法系的那张嘴都厉害,讲起课来一套一套,他人又斯文,许多女学生都挺喜欢他的。”
中年女人说起苏元来,渐有滔滔不绝之势。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易墨微咳嗽两声,对一边神色倦怠的兰德说道,“走吧。”
“那行,不送了。”
中年女人甩甩大波浪,向两人道别。
“累了?”
回程的车上,兰德打起了瞌睡,易墨微揽过他,让他靠在肩上小憩,兰德动动胳膊,整个人半躺到易墨微怀里。
他在他怀里,闭着眼,贪恋着他的味道,他轻抚他的金发,柔顺的发丝纠住他的手指,放不开。
易墨微看向窗外迅速向后退去的风景,他们从郊区向城市行进着,空旷开阔的视野渐渐嵌进了高大拥挤的建筑,原本干净透亮的天色也逐渐阴沉灰暗了。
窗外也喧闹起来。
一直在说笑话的电台放起了歌,婉转的女声唱着,“yesimgoinghome/imusthurryhome/whereyourlifegoeson/soimgoinghome/goinghomealone/andyourlifegoeson……”
兰德纤细苍白的手指揪紧易墨微的衣领,这段无力虚弱的歌词莫名地让他畏惧。
他睁开眼,从易墨微怀里挣开,扭头趴在后座上,向后望着,也不知在望什么,额前的碎发挡住大半视线,一切事物都被罩上了朦胧虚幻的表象,就好像已经从他眼前流逝的眷眷年华,也如同身边男人的存在,都是同样的不真实。
“师傅,麻烦你去下敬文巷。”
易墨微凑到司机师傅边上,说了句。
“去哪里?”
兰德侧过脸对着他。
易墨微撩开他额前碍眼的头发,贴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回家。”
回家,哪里的家,哪里是家?
下了车,兰德垂头随在易墨微身后,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擦肩的,也是行色匆匆。
他们在两扇合拢的墨色木门前停下,兰德对易墨微笑,“这不是我家。”
“这是我家。”
大门的金属门环上绕了许多圈链条,用一个锁扣住,易墨微摸出钥匙,打开那把小巧的锁,抽出链条,空寂的巷子里,金属与金属之间碰撞出的声音尤为刺耳。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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