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会、宁……”
尉迟山小真想抽他几个大嘴巴,自己身体不对头怎么一直不说话,都这样了能有什么办法?
“冷……”
可怜巴巴的嘴里说出一个字儿来,尉迟山小还骂什么人,赶紧的把他身上的湿衣裳扒拉个干净,走到对方补给的角落,把东西翻了个底儿朝天,找出一床薄被子来,把个光溜溜陈会宁裹在里面,放在极靠近火堆的边上。
可那小身板儿还是抖啊抖,抖的尉迟山小慌了神。
干脆把人连被子抱在怀里,死死地箍着,想让他不再抖。
尉迟山小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把陈会宁箍得死紧,终于费尽力气睁开眼,气若游丝的冒出三个字,“放开我。”
“会宁,还有没哪儿有问题?”
有了声儿让尉迟山小不再那么心慌,有声儿就说明还没有到快死的程度嘛!
“头疼……”
陈会宁挣扎着摆摆头,再说了一次“放开我”
。
尉迟山小这一听,转乐了。
松开他们家会宁兄弟,拍拍那绯红的小脸儿,“哎哟妈呀,吓死山小哥哥了,你这不就是个感冒么?”
都病了还被人这么折腾,谁会有好脸色,只可惜陈会宁现在挥不动巴掌,没力气,要有力气早跟尉迟山小扭打上了。
“我给你烧开水,咱喝够够的开水,把那病毒杀的玩意儿给尿出去了!”
尉迟山小小心翼翼的把人又放开来,放在地上躺好,又把杯子给他裹好。
把小锅翻出来蹦出小屋到水溪边打满一锅又回来。
再看看陈会宁,还那样,只是嘴唇没有刚才乌色了,裹暖和了还是有好处的。
摸摸额头,烫手的很。
瞅见陈会宁那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动着,晓得这闷油瓶还清醒着。
蹲在人家身边,一双贼手挺流氓的摸在陈会宁的脸上,拖长了声调,“哎呀~浪费呀,要是有个鸡蛋鸟蛋啥的,搁在我们会宁大兄弟的脸上,滋滋两声儿就好了啊~”
陈会宁听得见,也挺想笑,可是却做不出笑脸来,他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只鼻子里出了一声儿,就能有这么个反应了,尉迟山小也还不放归过陈会宁,捏他的脸还问:“痛不痛痛不痛?”
你说痛不痛!
陈会宁生气了,后果一点儿也不严重,因为会宁同志没有力气啊!
微微睁开眼睛,目露凶光还是可以的。
尉迟山小赶紧松手,则捏着下巴,一副蒙古大夫哭苦思冥想的贼样子,“恶寒、发烧、肉痛……唉,会宁兄弟你这是重感冒啦!
亏得遇上我尉迟山小,要是别人你就勤等着受死吧!”
#
尉迟山小把小木屋的门打开,从外面灌进来新鲜的山风。
也许是下过雨的缘故,山风中或者泥土和雨水的味道。
小门正对着西边,一轮落日正好嵌在两座大山之间,鲜红的夕阳把大山染成红的,大树染成红的,把坐在门口尉迟山小也染成红的,陈会宁眯缝着眼睛看着一切,嘴角有笑,头上却狠狠的刺痛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是被雨水淋湿又不争气的发起了烧。
这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刚醒过来……刚理清楚头绪忽然就听见软软的调子传过来。
那尉迟山小斜靠在门框上,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双腿悬在半空里晃荡,双手捏着草叶放在唇边,吹出来的调子虽然断断续续,陈会宁却听清了,那是他教尉迟山小的小调《想亲亲》。
尉迟山小半眯着眼,对于他吹奏水平的低下毫不在意,一脸的陶醉,那稍稍向上扬起的下巴尖在陈会宁看来那么骄傲,那张脸在夕阳中看的不甚清楚却让人觉得一定很好看……
“……雪花花落地化成了水,至死了也把哥哥你随。
咱二人相好一呀一对对,切草刀铡头不呀么不后悔……”
那时候刚跟尉迟山小唱完,他就把这几句说出来,他说这一段儿好让人肝肠寸断。
听过这首歌的有许多,能体味出肝肠寸断的未必,你说他是流氓吧,可他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至情至性,如同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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