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焱回来,母鸡嗅到了一股恶气,两眼圆瞪,扇翅咯咯大叫。
当裴焱放出袖中的狐狸,恶气更浓,母鸡两眼一闭,长叫一声,吓昏过去。
小狐狸出袖就窜到墙角里了,裴焱嘀咕句奇怪,踱近墙角,说:“姝儿怎么了?怎又如此胆小了。”
胡绥绥下死眼盯着那只狐狸,眨眼间盯出异样,突然间颜色惨改,毛发尽竖,慌慌地站起身:“裴裴,她不是姝儿!
啊啊啊啊,绥绥的姝儿呢?裴裴,绥绥的姝儿呢?”
裴焱带回来的狐狸,白折折的毛,圆溜溜的眼,尾巴尖的茸毛夹点淡红色,绝类裴姝,但味道陌生,只有一股恶气,全然不是裴姝身上那种甜淡的味道,怪不得母鸡一闻到味道会晕过去。
狐狸爱吃鸡,突然来了一只不相习,且带有恶气的狐狸,母鸡只觉得大难当头,胆子活生生被吓破了。
经胡绥绥这么一说,裴焱罔知所措,冷汗交流,抱起那只狐狸在银蟾之下深辨,看背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翻看肚皮,好家伙,带着把儿,是一只牡狐狸。
胡绥绥大喊大叫,却退三武骂裴焱:“菽麦不辨也罢,裴裴你怎连姝儿都认不出来。
呜呜,绥绥的姝儿,将冻死是也。”
胡绥绥悲不自胜,言之潜然。
把裴姝弄丢了,裴焱后悔,讪不搭解释:“天色黑,视线胴胴,看错也。”
天已经完全黑下,胡绥绥鼻涕眼泪一块流,要亲去寻裴姝回来:“呜呜,天都黑了,姝儿定害怕极了,绥绥要去找她。”
“我去就行,绥绥得在家里,万一姝儿自己回来,见不到阿娘和爹爹,又会难过许久。”
裴焱好言宽慰好胡绥绥,促她先就寝,不需要担心,自己提一盏灯,肠慌腹热,遄返山林寻裴姝。
话说白天在山林里,裴姝玩得不亦乐乎,忽而头顶上来了一只粉蝶,粉蝶漂亮,不觉追愈远。
追到腿无力,回头一看,不见了爹爹的身影,也寻不到小径返回,轮眼看周遭,斥莫无边,悄然无声,地颇险恶,西边有野犬狺狺然,东边有豺狼嗷嗷然。
狼与犬的叫声凄厉而绵长,裴姝顿觉恐怖,初经危险,她只能静静地缩在草丛中藏迹,耳边声响绝了,且蹑足屏息往前爬。
她心里念道:再爬一武,就能到家。
爬了一会,洁折光亮的白毛变得苍黑邋遢,夹有杂草,与泥地亲密接触的膝盖,隐隐发疼。
裴姝噬脐无及,懊恼自己贪玩致迷津,头埋进腔子里,忍不住哭出来。
从傍晚爬到天黑,也才爬了十武,裴姝渐渐息望,她想自己是回不了家了,再也见不到爹爹和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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