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宫里送来两个,尤妃宫也送了两个,太后那儿给了个外侍的丫头,皇上也遣了四个小太监。”
接过她右手上的磨石继续磨着。
“这么多人?”
并不抬头,耳边的发丝垂到宣纸上,随着写字的动作在纸上滑来滑去。
“我看照顾是一码事,安插到是真得。”
南雪也是从小在宫廷长大的,有些事勿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这魏宫比咱大金的后宫可乱多了,瞧那一双双眼睛瞪得,恨不得把人吃了。”
“你以为大金后宫就安生吗?从皇兄破了誓言纳妃开始,就已经不太平了。
太平的只有清心寡欲的皇嫂而已,到让你错意了。”
搁笔,“再者,真得拿眼睛瞪你的人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瞪你的人。”
“那我们不是要处处留心?”
“是啊,这魏国上下,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可都盼着我们赶快消失。”
深呼一口气,伸展一下手指。
“皇上……也是?”
单手托腮,“或许他是最想我消失的那个吧?如果他是位明君。”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三、魏宫党伐二 如金云溪所猜,尉迟尊对她的存在相当在意,但又不能形于表面,金国的势力日益强大,相较之下,魏国却是止步不前,这其中的原由他心里最明白,从进住东宫时他就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太后一直不肯松开手中的兵权,左右相也随之存有二心,朝中半数的官员心向得也是太后,剩下一半里能堪重用的为数并不多,如此情况下就算他想做点事,也不能完全顺手,甚至有可能被完全架空。
他不是不明白太后的用意,这些年她一直在扶植皇孙尉迟枭南的势力,她儿子做不成皇帝,自然要留给她的孙子。
她能控制住西北的兵马不发,就想让东南的边关吃紧,进而让他这个九武之尊渐渐失去民心,失了民心的皇帝还能做什么?他忍气吞声娶了金云溪,却一点用也没起到,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还在大婚典礼上失了位老臣,可想而知如今宫外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怕再过不久就有人敢动二心了。
“你的棋下得很好。”
尉迟尊瞥一眼对面的金云溪,白色棋子在手心里打转。
今日早朝一过,他居然来了岳阳宫,说是要跟她下棋,“胆子也大。”
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指她敢连赢他三盘,平常人是没这个胆量敢赢皇帝的。
“皇上不就是想来看我真本事的吗?”
右手拖腮,她惯用左手,据说这一点像她的父亲。
“如果我死了,猜猜你会怎么样?”
白子下定离手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碎尸万断,永不超生!”
放了最后一颗棋子,让第四盘棋变成合局。
“后宫里的事我不想管,太后的事,我还管不到,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先看好形式。”
手指垫在合局的空挡处,那一格谁也没走,因为走了便是败字。
“臣妾会跟皇上共进退。”
不跟也不行吧,这几天没少听到外面的闲言闲语,自然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就算先前不明白他与太后的关系,现在大概也能猜出个三五六了,只是他认为她能帮上什么吗?“好好活下去。”
只要她完好无损,金国暂时就没有理由大动刀戈,顶多是寻衅滋事而已,忍过了这段时期他还就有办法解救,只是这个忍字太难了。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幼时曾有位道士为臣妾算过命,说臣妾能活到八十岁。”
知道他也是逼不得已才提醒她保护自己,但看着他并不怎么好的脸色时,又想将他一军。
尉迟尊看看棋盘,再看看她,默不作声,像是今天才开始真正看她。
“启禀皇上,左右两位丞相在左殿等侯觐见。”
总管太监兆席压低声音,隔着雕花漆门禀报。
从他瞬间变得严肃的表情来看,此时左右两相齐来觐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前天庄妃、尤妃宫里送了几盒喜饼,说是她们的妹妹同时做了皇孙尉迟枭南的侧妃,事实很明显不过,左右两相已经开始为自己铺后路了。
尉迟尊迟迟没有答话,兆席站在门外也不敢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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