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阿乙:“缇骑。”
我一回头,便看到林照溪从一架华贵的辇上抬脚下来。
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他身后排成一排,气势非凡地拉开一道坚固的屏障。
他的脚似乎仍是有点跛,有些吃力地任随从搀着,慢慢地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
他的长发高高束起,华服尽数落在脚下的金黄落叶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不出心机和城府,似是随意般将目光落到我身上。
阿甲阿乙连忙行礼:“林阁老。”
我也平声行礼:“林阁老。”
如今,他已是闵氏皇朝当之无愧的第一权臣。
他和我对视着,眼底的情绪变化莫测,时而感慨,时而哀伤,更多的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们两人的重逢不像是重逢,反而像是道别。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
当年我身在瓦剌,而苗恩在京城留下印后失踪,就是躲在了帝陵里。
林照溪知道他一直在帝陵里,却佯装不知,直到闵京性命有恙时才把他抓出来送回闵京身边,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闵京死在自己面前。
和他一样,林照溪也早就知道了我身在凤凰岭的皇陵,可是他放任我在这里守了两年,直至今日,才跟随着歌白的脚步前来相见。
“来人,把你们太子殿下带回去。”
他漠然地看着歌白,对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
我抬起头,透过层层摇摇欲坠的树叶望着天上的云彩,心中忽然觉得,与繁华的京城相比,这荒凉帝陵的风景也实在很不错。
“……好久不见,玉烟。”
林照溪自背后抱住我,伏在我耳边道,“我可算是抓到你了。”
我低头,看着他拥在我胸膛上的十指。
他那两年前被拔掉的指甲早已完好如初,在秋日的阳光里闪着圆润的光泽。
“是要把我带回去,一辈子锁在深宫里么?”
我半是顽笑半是自嘲地道。
“怎么可能。”
他轻声笑着,伸手抚了抚我的鬓角,“你有那么多妻子,每个都割舍不下,若我把你锁在这里,他们可不就成了活生生的寡妇?我怎会这样自私。”
听着他怪异的语气,我不由得皱紧了眉。
“我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说着,又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辇,回头朝我嫣然笑道,“来吧,特许你与我同坐。”
几个锦衣卫便按住我,将我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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