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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卖给粮油铺子一斤菜籽油是两块二,油粮铺子里零售价是一斤两块五,杨家每月卖掉的四百斤素油价值八百八十块,这是杨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剩下的一百斤除了自家留用就是换给周围的佃户,每月十九开磨炸油,四里八乡的百姓就会背着自家的杂粮、花生、豆子、鸡蛋一类的东西来杨家大院换油。
杨家每月有两件重要的事,一个是榨油送油,一个是往县城里头送钱,杨茂德这两个月是戒烟期出不得门,这两件重要的事情都落在了新媳妇阿祖的身上。
伍哥拿了钥匙估计少奶奶歇午觉起了,便进主院来寻。
囤放油菜籽的库房在外院南边,前水塘的晒坝边上一排十多间土屋,前水塘是个不足一亩的人工堰塘,旁边有挖出来的深井囤水,干净食用的水从水井里取用,水塘里洗衣涤被、浇地灌园,又或是下地回来洗洗手脚的泥土,天热的时候小娃子们滚进去扑腾一圈。
前水塘旁边的晒坝足有三亩,用山上开凿下的白岩石条铺垫平整,这里丰收时节用来晾晒稻谷麦子,平日里晚饭后歇凉冲壳子的男人们都喜欢聚集在这里。
从库房里扛出来五十多麻袋油菜籽被堆放在晒坝上,男女老少都过来搭把手,先将黑红浅褐的菜籽倒在圆口浅沿的簸箕里,妇人们将混在其中的菜籽壳和杂物挑选出来,然后倒在小一些的方口簸箕里,男人们站在上风口开始有节奏的扇扬簸箕里的菜籽,慢慢的就见有干瘪、色泽不佳的菜籽被扬起从簸箕里筛选出来。
为了提高出油率,农家自有自家的一套道理,筛去泥沙杂质和成色差的菜籽很关键,因为这些东西榨不出油反而会吸油降低出油率,两千六百斤菜籽要全部挑选干净是很费时费工的事情,外院男女老少齐上阵,百十口子也要忙一下午。
伍哥看看天上毒辣辣的日头对阿祖说:“少奶奶莫在这里晒太阳,我盯到就行啦,把钥匙给少爷送过去。”
阿祖本来弯着腰也想帮忙挑拣一下的,但被围在周围的妇人笑着拦档着,她们带着朴实的笑容劝说着不让少奶奶动手,黄婶子知道这是大家的好意,但看到阿祖手足无措尴尬的样子便笑着拍拍身上的围裙:“我们这些人皮厚不怕晒,少奶奶莫管她们,走,大厨房那边有今天送来的毛李子,提把少爷吃去。”
说完拽了阿祖的手便离去,大厨房就紧靠着种罂粟的后院,一个落差两三米的堰坎抬高后院的地势,只有一条斜斜上去的石阶路通往上方,因为高出一截,所以站在大厨房后面,堆放很多柴火的小院也看不到盛开的罂粟花。
这条路阿祖送饭已经走过好多回,所以提着装了毛李子的小竹篮,向黄婶子挥挥手独自往上走,后院的地方黄婶子也不能上去哩,她笑着目送阿祖上了坡,便转身风风火火的回晒坝继续忙去了。
阿祖刚上了木楼就听到上门春儿柔柔的说话声,心一沉脚步腾腾的就往上跑,进屋一看杨茂德坐在桌边面前摊开一本书,春儿弯着腰正从床铺上收拾他换下的衣物。
阿祖气闷的鼓鼓腮帮子,这个女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刚被她打肿了脸回头又凑到杨茂德跟前陪小意儿,那哀哀的哭声配着脸上紫红的手印让杨茂德也不好多指责她什么,见杨茂德不怪自己春儿又凑到阿祖跟前赔礼道歉,还保证这几日老实的呆在公爹院子里不出来,不会让别人知道阿祖打她的事情。
阿祖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想被人背后骂凶悍,这里头的理儿没法向外人分讲。
见她这几天果然老实的呆在后面的院里没露脸也就松了口气,可今天怎么又冒出来了!
“少奶奶。”
春儿看到阿祖进来,利索的把手中的衣服塞进一旁的木盆里:“我就是来拿少爷换下的衣服,马上就走。”
阿祖脸色一沉:“我帮他洗就是了。”
春儿眼巴巴的望向杨茂德,见他盯着书头也不抬,只能自己开口:“少爷的衣服不能晾在小姐的后院里哩,少奶奶这几日到老爷院里晾衣服,老爷都看到了。”
“老爷问我,咋是少奶奶洗这么多衣服哩,骂我吃白饭呢。”
看到阿祖依旧唬着脸,春儿往杨茂德身边蹭了蹭:“少爷,你的衣服还是把我洗呗,在主院做的事情少了,老爷回头该让我去大厨房帮忙哩。”
看杨茂德不理自己,春儿抹抹眼角嘤嘤的哭道:“少爷,春儿知道错哩,从小到大春儿啥时候不听少爷的话啦?”
杨茂德叹口气,上回的事也是自己犯了烟瘾,求着春儿去找烟的,说来说去错的那个还是自己。
见杨茂德有松动的迹象,春儿赶紧从木盆衣服下面,翻出一双黑面千层底的布单鞋递上去:“少爷,春儿这几天在屋里头莫得事,帮你做了双新鞋,你试下看看合脚不?”
阿祖见她讨好卖乖的样子就着气,伸手拿了过来:“又是做鞋又是要抢着洗衣服,看来主院里头真没多少事情让你做。
但是黄婶子这会儿顶着太阳在前头收拾菜籽,你要空闲就去帮忙啊,哪怕是做晚饭时候帮她烧烧火,黄婶子怕也是高兴得很。”
“大厨房那么多人,哪里用得着我烧火?”
“那我这边也用不着你帮忙洗衣服。”
阿祖一瞪寸步不让。
杨茂德见又要吵起来了,便抬头看看春儿,又回头看看阿祖,最后再把目光回转书上:“就两件衣服让少奶奶洗就是啦,你也老大不小了,大厨房的事情帮黄婶子做点儿,她也松快不是?”
阿祖傲娇的一扬下巴,对她露出胜利的笑容,春儿怨毒的剜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木盆往桌上一放,转蹬蹬的下楼而去。
☆、初进榨油坊
听说杨茂德今天要领着自己去油坊,阿祖特意从箱子里翻出一套奶白素花蓝边的绸缎小衫,下面配着蓝布白边的裤裙,这套新衣是杭绣暗织的好绸面,算是她嫁妆里比较贵重的东西。
整个油坊占据了外院的西侧,一条相对宽阔和平整的土路横穿其中,直直的通往垛子墙的大门,从主院出来绕过大厨房,穿过一片竹林就能见到油坊黑漆漆的大门,这样的大门有两道,一个就是眼前这个通往内院的,另一个在靠近垛子墙大门那边,上面还挂着个匾额写了杨家油坊四个字,那是杨老爹当然在油坊开张时请人做的。
这条土路阿祖是走第二回,刚嫁进来那天她坐着滑竿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只是隔着红纱周围又围满了人,她也不曾留心罢了。
榨油坊围绕着中间巨大的石磨修建,这个石磨直径超过两米,光是上面一个青石的磨盘子就足有六百多斤重,要套上两头黄牛才能转得动,杨茂德带着阿祖到的时候,石磨已经开始运转,吱呀吱呀的是磨芯被拉扯的声响,轰隆轰隆的是石头与石头摩擦的声音,而还有如细雨沙沙的是磨碎的油菜籽粉末掉下来的声音。
挑选干净的油菜籽用石磨碾碎,当然粉末越是匀细,越是利于下一步加热,杨老爹掌管油坊时加热油料用的是炒法,就是用巨大的铁锅炒热磨碎的菜籽料,后来杨茂德发现这个方法不太好用,因为每锅料底下总会有一层焦糊,这焦糊的料就不能用来榨油,加起来有小五十斤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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