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对女人来说,当然要落到“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句话上。
他是有诚意的,就含在那双望过来的眼中,她看得出来。
何况又是国公世子,东宫近宠,如此位极人臣的身家地位,几乎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若说丝毫无感,那倒纯是骗人了。
只不过,对姜漓而言,这样的些许触动就像落叶点水,只让那片平静荡起微漾,却激不起心悸如酥的波澜。
前尘已散,旧梦也醒了。
事到如今,她绝不能把此生的悲喜荣辱再随意交托出去。
所以,还是趁现在把话说清楚些,于人于己都好。
姜漓抿唇酝酿了一下,故意缓着声调道:“义父执掌东阳书院已近二十载,年纪也不小了,近来常常都说心力不济,又一直物色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掌,早前就曾问我愿不愿长留在这里。
那时候一身牵绊,没敢答允,如今境况不同了,以后我自然是以书院为家,侍奉义父左右,多多少少做个帮手,也算尽一份孝心了。”
淡然的话侃侃说来,和着窗外微凉的风,拂面过耳。
薛邵廷眸色微黯,两道剑眉不由扭结在一起。
这算什么?
一时旧情难忘,心里装不下其他人?
还是怀疑他的真诚,故意对这示好视而不见?
但不管是哪一种,总不该拿这么“冠冕堂皇”
的理由,拒人于千里之外才对。
他注目凝望,那双眸明亮澄澈,清丽的脸上有着光风霁月的洁净,竟然是从前也不曾发觉的,纤尘不染的美,没有丝毫虚情假意的伪饰。
他有一霎的怔迟。
哪怕是旧情难忘又如何?
这不恰恰就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没体味过的么?
倘若有一天,这份对裴玄思执念似的爱意,能转而倾注在自己身上,那将是怎样的人生快事?
想来识得她不过三两个月,为了能有那一天,就算再过三两年又如何?
哪怕是块顽石,也会有焐热的时候,无非就是个“等”
字罢了。
想到这里,薛邵廷心绪豁然一畅,微锁的眉头也舒开了,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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