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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乔被吓得不轻,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不太妥当,于是把这顿骂吞下了肚子。
诺尔也气喘吁吁的,他才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突然的暴怒立刻耗去了大半,他只能挨着床头挣扎。
杜乔看到他的眼睛泛起血丝,可能是太激动,也可能是没有休息好,他的心蓦地柔软起来。
“我刚刚说那些话不是故意的,”
杜乔衷心地道歉:“我很抱歉。”
诺尔反而更尴尬:“你们不是来找那个庸医的吗?干什么都跑到我床边来?一个病人没什么好看的,都滚吧,让我睡一会儿。”
杜乔立刻明白了,诺尔早已知道他们不是来找安杰洛。
强烈的悲伤涌上杜乔的胸口,他依依不舍地从医房里退出来,约拿将他轻轻拥抱在怀里,安抚地拍打他的背部。
“他知道了,”
杜乔从他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他知道我们是兄弟,我也知道我们是兄弟。”
约拿亲吻他的发顶:“我们以后多来看他,慢慢地他会敞开心怀,就像当初你融化我的心一样,你和罗马的夏日一样热烈,而没有人会比从前的我更加排斥人情。”
“咳咳,”
站在旁边的安杰洛忍不住打断恋人的甜言蜜语:“我们可以谈谈别的话题吗?”
杜乔有点不好意思,在爱人的怀里露出半张羞红的脸:“你想说什么,安杰洛?”
安杰洛严肃地说:“关于他的酒瘾,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
“他的酒瘾很严重吗?”
“我认为酒瘾可能不是他刻意放纵自己造成的。
他身上的伤比你们想象得更多,而且还有不少伤在很脆弱很致命的位置,稍微严重一点随时可能让他去见撒旦。
我估计他自己也不想见到主,他跟我说,阿利多西和那些可怕的男人曾经拿他来玩刽子手的游戏。
他们在他的脑袋上套一个大的南瓜,然后让他把头搭在矮凳上,轮流用剑砍脖子的部位直到南瓜破碎掉下来。
如果稍微不慎,剑落下的时候切过南瓜收不回力道直接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就人头落地了。”
杜乔捂着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重点不是这些凌虐游戏,而是那些伤。
我是医生,我知道如果大面积地皮开肉绽会疼成什么地步,妓馆不会给很好的药,为了消毒首先还要用酒浇在伤口上,他可能为了缓解疼痛所以大量喝酒,醉倒昏睡才能熬过这些疼痛。
我怀疑这才是他感染酒瘾的真正原因。”
约拿表示赞同这个观点:“我也怀疑过,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在他这个年纪来说不容易。
说明他有刻意地进行锻炼和克制饮食,这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纵酒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除非有什么原因逼得他不得不大量使用酒精来解决更棘手的问题。”
谈话进行到这里,三个人的心里都更加沉重。
安杰洛刻意做了一个轻松的表情,转移话题:“噢,对了,你们不是打算回奥斯曼土耳其嘛,确定好了是什么时候走吗?我可以去送送你们,有什么能帮上的尽管说。”
“谢谢你,安杰洛,”
杜乔说:“我们打算下个月走,正好那时候有熟悉的商队可以捎我们一程。
如果拖到季节转换的时候,海上变化大,船不好航行,就很难走了。”
第40章埋伏
罗马已经正式进入了春季,接连几个晴空,云消雾散,天顶变成了透明清爽的浅蓝色。
街面泡在雪水里,湿冷,而且脏兮兮的,大大小小的水坑串联,每当有马车经过,两旁的行人都要被溅一腿的污水。
但还要感谢布拉曼特这两年来的努力,道路已经比从前好了不少,又重新启用了两条下水道,这才没有在各个广场上造成小型洪灾。
约拿让杜乔坐在广场上等他,就是他第一次救了杜乔的那个小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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