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你就从没想过?”
林玉兰低了头不说话,罗娜娜看一眼林玉兰又说:“我们都二十岁了,都是有两年工龄的老工人了,你没看见和我们一起进厂的秋梅她们,好多都有男朋友了。
玉兰,我看你们班上的那个袁斌对你好象有点儿意思啊?”
林玉兰急忙摇头道:“你可别乱说话。”
罗娜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拉着林玉兰的手说:“晚上我们去跳舞吧?”
林玉兰使劲地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跳舞,也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
“哪种地方嘛?现在年轻人哪有不去舞厅的,不会跳舞去学好了,再说厂里举办舞会,你也不能总是呆坐着吧,这都九十年代了,你还这么保守?”
罗娜娜一口气地说下来。
林玉兰知道罗娜娜决定的事,她是怎么都推翻不了的,再不出门,林玉兰的耳朵都快受不了罗娜娜的轰炸了。
有湿润的江风吹过来,和着夜色中流淌的音乐,把人带入梦幻迷离的世界。
林玉兰是第一次来这个江边舞场,不过是配置了音乐设施的露天舞场。
罗娜娜拉着林玉兰在舞场周围的栏杆边靠着,林玉兰这才看清,舞场周围边上或站或倚或靠着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
一支舞曲响起,就有无数的人从栏杆边慢慢踏着音乐跳进舞池中间,一曲终了,大家就找个空闲的地方站着,或者再继续下一支曲子。
两人正说话,突然旁边一个人串到她们面前,惊喜的大声叫道:“林玉兰、罗娜娜是你们啊?”
是一脸灿烂的袁斌,林玉兰差点认不出他来了,穿一件斜纹的短袖衬衣,头发上好象还抹了发胶,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亮堂堂的。
袁斌用手指了指舞场对面,说是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透过闪烁不定的五彩灯光,林玉兰根本无法看清对面的人,可是,林玉兰的双眼却触电般再也从舞池中收不回来了。
林玉兰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绝不会看错,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即使在人头攒动中,她依然看见他洁白的衣领,看见他浅浅的微笑,还看见他身边那个高挑的姑娘,林玉兰的心蓦地一阵抽痛。
林玉兰的耳朵里全是“嗡嗡”
的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袁斌带进舞池的,也不知道他在跟她说些什么,她的双脚机械地移动着,她看见安生带着那个姑娘旋转着,姑娘的裙摆象蝴蝶一样飞舞着。
安生出现在林玉兰面前时,林玉兰惊讶地看着他,眼里却雾蒙蒙的,她说不出一句话,倒是罗娜娜激动的“安老师”
的叫个不停,又要主动请安生跳舞,安生一直注视着林玉兰,他把手伸向了林玉兰。
林玉兰紧张得不能呼吸,第一次这样近的距离面对面,他的言语,他身上的气息,他手心的温度,即使,即使他已心有所属。
林玉兰全身僵硬,脚步零乱,根本就是跌跌撞撞的在走路。
安生进退自如,忽然把林玉兰拉向自己,他的呼吸近在耳边,他轻柔地问:“喜欢这支曲子嘛?”
歌声缥缈,淹没了安生的声音,舞池的上空有人反复唱着“不下雨就出太阳吧”
林玉兰想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歌词。
曲子很短,又似乎很长,终是曲终人散。
万般滋味都缠在心头,安生把那个高挑的姑娘带到大家面前时,林玉兰甚至想立刻逃离眼前的一切。
可是,当她听见安生介绍那个姑娘是他妹妹时,竟似绝处逢生,那一刹那,她的心象鼓起的风帆,又似冰点升至沸点,原来从地狱到天堂不过一步之遥。
林玉兰的喜悦似乎传染给了周围的人,罗娜娜的话比平时更多,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婀娜的身姿,出众的五官,也难怪大家要把她称为“厂花”
了。
明月高悬,林玉兰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眠,她起床拿了纸随意涂着,她想写点儿什么,却象有东西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到最后满篇纸上就只有“安生”
两个字。
林玉兰每次去宣传科交稿的时候一定会叫上罗娜娜一起去,只有罗娜娜在,她才能够不那么惊慌,甚至也还能和安生聊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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