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抑扬顿错的咆哮:“就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做下这般禽兽不如之事,便想一走了之,将我撇下,倒不如给我一刀来得干净……”
锦衣男子侧过脸来,墨石一般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
薛池见路人果然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堵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便放下心来,哭得肝肠寸断:“……待我死了,这六月天里必要扬起一场大雪,将我掩埋,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才算干净……”
有人疑惑:“现在怎么不干净了?”
聪明人炯炯有神的看向她凌乱的衣衫,裙角还有些划破的地方:“哦——”
恍然大悟!
枣红长脸大汉急了,发出雷吼:“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
薛池抬眼一看,瑟瑟发抖的抱住肩:“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杀了我吧,快杀了干净!”
有人小声道:“如此蛮横霸道!”
“这世道,没王法了,这姑娘也只能认命抹脖子了……”
“禽兽,禽兽!”
大汉耳力好,不由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们听她胡说八道,好端端的从这路上过,怎么就禽兽了?青天白日的,路都不让过了?”
薛池抬着泪眼看他:“这位爷,我重不重?”
大汉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到这了,想及自己掀飞她那一下,愣愣的:“轻得很。”
薛池闭着嘴,抹眼泪。
旁人嗤笑:“还不禽兽!
青天白日的过路,能知道她轻重!”
大汉被当头一击,掉坑里起不来了,青筋暴起,翕着嘴就是发不出声音。
旁边有着一把寸长美须的是他的同伴,看不下去了:“姑娘休要歪缠!
不就是碎了一只玉镯?”
薛池哭:“连玉镯也知道,宁为玉碎,不受辱全!”
美须同伴:“……”
众人一阵唏嘘,见薛池又往刀上去撞,一位大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姑娘,大娘比你多活了几十年,吃得盐也比你吃的米多。
不是大娘说你,咱们惹不起他们,不过什么全啊碎啊的,都是虚的。
早前还有贞洁牌坊,现在也不兴这个。
改嫁再醮都不是稀奇事。
你忍一忍,苦两年风头就过去了,再不成就换个地儿。
你模样儿好,做个填房晚|娘什么的,还怕过不成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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