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是动物的活动变多，然后逐渐能隐隐看到青色。
昨天才看到明显的嫩芽，今天就已经能够看到展开的嫩叶。
肥美的猎物、摇曳的花朵，都没能延缓竺年的脚步。
除了偶尔停下来片刻之外，他像是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往前奔走。
晚上睡觉的庇护所也越来越简陋。
等到树林变得浓密幽深，春天的气息又逐渐变得稀薄，尉迟兰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座高山之上：“这里是阳海渊？”
竺年从一块高高的山石上跳下来：“嗯。”
指了个方向，“那边就是东萍府了。”
尉迟兰跳上去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看了个寂寞，底下全是云层，什么都看不到。
这些天他也习惯了，只需要跟着竺年走就行，剩下就是给竺年上课。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他不用有什么顾忌，既不用顾忌有什么不该说的内容，也不用顾忌学生的理解能力。
竺年一边探路，一边还要上课，愁得不行，情愿去和熊打架……哦，带崽的母熊，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尉迟兰看他盯着熊看，瞧了瞧远处的一家三口，问：“是不是读书太枯燥了？要不先生给你抓一只小熊崽来玩？”
“嘶——”
竺年倒抽一口气，瞪圆了眼睛看他。
尉迟兰说着还真打算动手：“熊聪明，打小养着好好教，能懂规矩。
反正这边离东萍府应该也不远了，到时候先在东萍府养着，再坐船到海州。”
竺年赶紧抱住尉迟兰的一条胳膊，阻止他的动作：“不了不了，我没想养熊。”
“真不想养？”
尉迟兰觉得竺年这个小王爷也太清心寡欲了。
大月皇帝有万兽园，皇亲贵胄们养点珍奇动物都是司空见惯。
他甚至还见竺年骑过驴！
“不想。”
尉迟兰仔细打量竺年的神色，确定他说的是真的，才放过黑熊母子，说道：“好吧，有机会给你抓只老虎崽子养。”
“不不不。
让它们生活在该生活的地方吧。”
远处的黑熊母子大概是察觉到危险，一溜小跑地快速跑了个没影。
竺年觉得自己不能休息，赶紧带着自家危险分子先生往东萍府的方向前去。
反正先生文武双全，这么高强度的越野负重都没能让他停下上课的嘴，气都不多喘一口，想来赶夜路也不成问题。
半夜，罗英披着衣服急匆匆走出卧室，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再重新看了看面前的竺年：“哪儿来的小野人！”
竺年：“……”
突然想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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