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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想,人类的战争,便由得他们自己去罢,没曾想却叫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你猜是什么呢?白泽大人?”
朱成碧终于抬起来的脸上,虎牙生出,嘴角开裂,正是凶猛兽相,“相助北狄的妖兽俱是墨汁所绘,那墨中又有你的血,难怪如此腥臭!”
地上的阴影越铺越开,四周却忽然朝空中高高升起,同时朝中央的白泽头顶扑了下来,要将他灭顶。
他努力挣扎,却还是被包裹其中,寸寸吞噬了。
朱成碧刚想站起来,面前的阴影便将一张纸条嫌恶地喷了出来。
纸条在空中飘落,上面画的唯有一团乌云样的东西,生着四条棍子般的腿。
“啧。”
她捂着伤口,缓缓跪了回去,嘴里却在感叹,“好可怕的画工,比汤包差远了。”
五
“我们方才所做,是对的吧?”
姚世荷与常青并肩而立,轻声问着。
倘若在一个时辰之前,常青还能确凿无疑地答道:是的。
在他俩见证之下,姚将军终究还是解除了跟金翅鸟的契约,放它自由。
这是常青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类与妖兽之间世代相传的契约,外形却只是姚将军小指上盘绕着的一截红绳。
它自虚空中缓缓现形,另一头系在金翅鸟的脖颈之上。
与人世间流传着的代表姻缘的红绳如此相像,连斩断的方式都如出一辙:只需要一柄毅然挥下的刀。
如今他却有些质疑起当初的决定了。
夜幕降临,火把燃烧,负责打扫战场的人在远处唱着哀歌。
他要如何跟他们说,姚将军已经放走了金翅鸟,唯一的希望都已经破灭。
而敌人究竟拥有多少只妖兽,尚不得而知。
明天,才是死亡真正开始降临?
更何况,他心中的不安还在层层扩大。
那个银甲的女将军——她去了何处?
常青的拳头在袖中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终究是忍无可忍,朝姚世荷一抱拳:“暂且别过,我得去寻她!”
正在此时,耳听得身后树木摇动作响,他大喜过望,转身便道:“怎么如此晚才回——”
不是她。
站在那里的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美丽的兽,前额正中有一只鲜红的眼睛,全身都散发着银色的光泽。
几乎连树林都能照亮。
汝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常青发觉自己在微微地发抖:“你,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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