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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生想了一阵,始终未曾想起有过这样一位病人,但情况紧急,无暇细想,便同意随他前去。
当夜本来晴空如洗,到了午时,却不知道从何处升腾起来一团团阴云,将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慕云生抱着熟睡的妞妞,让芊芊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跟着这位艄公,登上了一艘窄小的乌篷船。
他将妞妞放在船底,卧在她身边,屏息静气。
那艄公一身黑衣立在船头,手中长橹缓缓入水,又再抽出来,带起一圈圈的涟漪,小船也随之轻轻晃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云生被晃得有些犯起困来,却忽然听到耳边喧哗,岸上灯火闪耀,隐约可见褚红色制服:是巡夜的净衣卫!
他倒吸一口气,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那艄公不慌不忙,只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普通的笔来,探入河水之中,蘸了水流,朝空中虚画了一笔。
说来奇怪,半空中,竟叫他画出了一面水墙,便如一匹波光闪耀的丝绸,那艄公伸手将其一抓,又回身朝慕云生身上一扯。
整条乌篷船,连同艄公自己,都被盖在了这水流组成的绸缎之下。
“谁在那里?”
隔着水流,慕云生听见岸上的净衣卫质问,又见灯笼不停晃动,想是被举着朝河中央照了又照。
他大气也不敢出,终于等到兵士们撤走,乌篷船重又摇晃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下他再也不敢乱动,那流水覆盖在船上,仍旧是波光粼粼,一路罩在他跟妞妞头顶。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艄公伸手将水流一收,随手扔入江中,慕云生站起身来:眼前一片茫茫大江,天幕沉沉,晶莹的星座闪耀,如此贴近,仿佛伸手可及。
已是到了钱塘江口。
再往东,便是东海。
桃花岛,素心,都在东海之上等着他。
他又转头回望,江岸之上,点缀着几处灯火。
隐约勾勒出无夏城的形状。
那年轻的艄公不知何时站在了慕云生的身边,跟他并肩望着那灯火阑珊之处:“净衣卫都出动了,怕是在准备焚街吧。”
他抱着胳膊,语气轻松,“就跟三年前在临安时那般。
无论死活,人畜不留。”
“怎能如此?”
慕云生攥紧了拳头,“这病并非不可治!
易子安,他说他手中有可以奏效的药方!”
“这几日来患病者有增无减,济安坊已经束手无策,先生不知?”
“果然与三年前有异么……”
他喃喃,忽然想起了什么,“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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