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何光头这样的粗汉,也能被吓成那个样子,而他又为何要强调是“妖鱼”
所为。
浮鱼的二楼是成排的客房,渊玄没有死在房内,却是靠在正对着自己房间的走道上,保持着朝前伸出一只手的姿势。
谭一鹭赶到的时候,那只手已经干瘪了,手背上密密麻麻,尽是些成对儿的褐色蘑菇。
谭一鹭掀开渊玄的衣服,确认他全身都被这种诡异的蘑菇所覆盖。
他甚至还挑起了一片蘑菇,它牢牢地附着在皮肤上,无法轻易被摘下来。
就在他做这些的时候,渊玄的脸还在继续干瘪下去,而新的蘑菇正从他的两颊地冒出。
一个惊恐万状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脸上。
干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柳仲仙哆嗦着问:“这,这是为何?”
“不知。”
谭一鹭站起来,干脆利落地回答,“柳公子,还请你替我们照看一楼的女眷,别让她们上楼来受了惊吓。”
柳仲仙下楼去了,旁边的光头还在跟常青絮絮叨叨地讲着:“我本是想让这道士教我功夫的,可他不肯,只推说要回房梳洗,谁知道他忽然撞在门上就退了出来,一面喊着什么都是他的错,一面将怀里的银票拿出来乱撒。
我还以为他发了失心疯,岂不正是我捡银票的好机会?谁知道他倒在地上,便成了这个样子。”
“他喊了些什么?”
常青听到这里,忽然问。
光头想了想,捏着嗓子学起来:“是我错!
我不知你病得如此严重,只说多拖得几日,可以多赚些银两——都拿去,都拿去!”
他声音嘶哑,却将那惊惶绝望学了个七八分,叫人毛骨悚然。
“难道不是,这道士杀了妖鱼,如今湖内还有同伙,找他报仇来了?”
“却也未必。”
谭一鹭插话道,“可没有人能够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这些银票,也完全可能是你杀死他之后再布置的,然后再将一切都推给妖鱼。”
光头愣了一下,然后爆发起来:“奶奶的,你刚才说爷爷什么?”
他抓起身侧的腰刀,立时便要抽将出来,常青在旁边长叹一声:“别打了。
他额头上有遭啃噬痕迹,伤口虽小,但足以致命。
更何况房间地板上有湿漉漉的水渍——是妖兽所为。”
此话一出,他们三个同时听见了细小的啃噬声,犹如有细小的牙齿,在坚持不懈地啃咬着他们脚下的船板,一时间,却无法分辨究竟是从何处传来。
光头最先忍耐不住,拔腿就跑:“奶奶的,这鬼客栈爷爷不呆了!”
谭一鹭跟常青追了过去。
厅里的女眷们围着桌子,柳仲仙正在纪海茹身边温言细语地安慰着,见光头跑下楼来,站起来问:“刚才那啃噬声,却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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