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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为何?”
他听见一人不解地问。
“算我好事做到底。”
另一人回答。
又过了一阵,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牛车停住了,眼前的帘幕被卷起,下方竟然是一处宫阙,被卷云簇拥。
殿前的长阶上,正有一人回首眺望。
隔得远了,鲁鹰只能望见她身披艳丽的朱袍,头顶是高耸的头冠,犹如翎羽。
焰儿,他想。
却有只手抵在了他的后心,将他整个人都托了起来,轻巧地朝外一推。
“有人跟我说,人妖殊途,如隔天蜇。
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会活活摔死,还是干脆生出双翼来。”
鲁鹰撞上了台阶,却并没有特别的痛楚。
他只觉得越发燥热,浑身犹如沐浴在火焰之中,伸手在胸前抓着,恨不得能将衣衫尽都扯成碎片。
那原本在台阶上眺望之人朝他靠近,他迷蒙抬眼,眼前不是焰儿,却又是谁?她俯身过来,却叫他一把抓住了手。
那只手冰凉彻骨,摸上去如此舒服。
“焰儿,焰儿。”
他再也舍不得放开,沿着那手臂一寸寸地摸上了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脖子,还有她的脸。
她浑身颤抖,呼吸急促,却没有将他推开。
他索性起身,将滚烫的脸也贴上了她的脸,嗅着她颈项间的香气。
这下子真的是耳鬓厮磨。
她抖得更厉害了。
“好烫,焰儿——我就要烧死了。
没想到,死前还能在幻觉里再见你一面。”
他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为何那些死者全都面带微笑,却原来,可以见到朝思暮想之人。”
“我一直想跟你说的话,眼下却再没有机会了。
焰儿,我……”
他的话语生生中断了,只望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每一寸皮肤都在爆裂,从内里绽放出金黄色的光焰。
最后的意识里残留着她依旧木然的脸,还有眼角一滴晶莹闪烁的眼泪,朝他的额头缓慢地坠落下来。
瞬间便摔得粉碎。
五
再醒时,却是一人睡在床上。
鲁鹰眨了眨眼,失去意识前的种种情形开始倒灌回脑海,他一个挺身便翻坐起来,在自个儿身上摸来摸去。
非但没有烧灼的痕迹,衣衫上连一处破损都没有。
一场梦?但自己所躺的又分明是雕着双凤呈祥的红木大床,垂着桃红的纱帐,花窗上雕刻着鸳鸯戏水——这里是平乐坊里曲焰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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