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青瞧瞧赵敛手中干瘪的荷包,再瞧瞧自己面前的小金山,实在想不出,干脆两手一推,将金山全部推到赵敛面前,“这是青哥给你的压岁钱!”
“你自己数数。”
说完,阮朝青往身后一靠,摊在软枕上,惬意地瞧着赵敛。
赵敛笑看他一眼,果真垂眸数起来。
这一座小金山看着小,数量却不少,粗略看来得有几十颗金裸子,每个金裸子有一截指节大小,还有单独的样式,真教人眼花缭乱。
“阿敛收了这么多压岁钱,来年可不能生病了。”
压岁钱,压邪祟、去灾病。
赵敛数金裸子的手一顿,侧目看去,阮朝青还是那个懒洋洋的姿势,只是望着他的目光无比清明,好像喝醉的人不是他一样。
食指拨弄一颗虾状的金裸子,赵敛收回目光,继续数他的压岁钱。
“好。”
听到这么满意的回答,阮朝青心情好得眯起眼睛,“要是敢生病,我就把压岁钱全部要回来!”
赵敛扬起唇角,回他:“送出去的压岁钱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阮朝青才不管这些,“我这里有啊!”
只怕这人是真的醉了,赵敛摇摇头,不跟他贫嘴。
阮朝青碎碎念起来,像是有天大的怨气要倾诉。
好在厨房的醒酒汤熬好了,素兰及时来到书房,打断了他的絮叨。
谁曾想阮朝青喝完醒酒汤,反倒更迷糊起来,身子往软榻上一歪,迷迷瞪瞪眯起了眼睛。
赵敛让素兰取软毯给阮朝青盖好,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两人。
没有和谐的交谈声,便只剩下两道呼吸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呼——噜——”
一道浅浅的呼噜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阮朝青不知道的是,他一旦喝醉酒,睡着的时候就会打呼噜,虽不至于震天响,也是不容闻者忽视的。
但看赵敛,他唇边的弧度半分未变,一副习以为常模样。
他将荷包里的金裸子一颗颗数出来,数到六十六,又从桌上数进荷包。
一遍又一遍,好似怎么数都不会腻烦。
赵敛记下所有金裸子的样子,将满当的荷包收起来时,屋内的呼噜声戛然而止,阮朝青迷蒙醒来。
“嘶——我睡了多久?”
一睁眼,见赵敛还坐在那里,阮朝青也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了。
“不到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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