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居简行的表现依旧风轻云淡:“有何可惧?”
说着,他轻轻呷了一口茶,垂下的漆黑瞳仁里闪过冰凉的光泽:“更何况,靖北侯虽然愿意效忠陛下,担心天下质问,小侯爷却不一定。
边境多年,小侯爷所见所闻所感,早就没了京都的痕迹,更何况是这朱家江山?”
子车寻长眉一挑,表情微冷,没有不承认但也不反驳。
见状,居简行还想再说,这时,窗台边忽然传来一阵瓦片碎裂声。
“谁?!”
子车寻抓起红缨枪嚯的一下站起来,眼神锐利如刀。
居简行倒是不慌不忙,只是拿起茶盏放在鼻边轻嗅。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天青色的茶盏上,越发显得修长纤细,好看的出奇。
子车寻在经过居简行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头,倚身推开纸窗,翻身跃了出去。
居简行并不将子车寻的离开放在心上,他缓缓地站起来,丝绸般质地的乌金镶嵌滚袍,层层叠叠地从黄花木椅子上滑下,温驯地垂落在地面。
“辞也。”
居简行伸出手,略显疲惫地抚在自己鬓边,轻微用力揉了揉,不以为意道:“把外面那人送入刑狱司,问问是哪边派来的人。”
说着,他一顿,语气略带寒意地补充了一句:“若不肯说,便杀了。”
话音落下,一个浅浅的影子从屏风后面露出脸来。
银色的面具覆盖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碧绿色的眼眸。
他整个人被隐没在黑暗中,连呼吸声也没有,飘忽的像只无主的鬼魂。
但下一刻,这只鬼魂就如同旋风般地闪过居简行旁边,与子车寻一般无二地从纸窗外跃了出去。
居简行漆黑的瞳仁仿佛没有一丝光泽,他轻轻地瞥了一眼月华下的窗台,神色冷的宛若漠北月光下的一柄无主的剑。
他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血溅五步极其无趣,回过眼眸,踏步准备离开。
这在这时,辞也跳下去的地方忽然响起的两道惊诧不一的喊声。
“谢晚宁你不要命了?!”
“是谁给你的惊鳞匕首?!”
居简行前行的脚步忽然一顿。
月华下,三个人处于极度的僵持当中。
子车寻的红缨枪锁住辞也的咽喉,辞也握着的两把匕首离谢晚宁的脖子只差一寸,谢晚宁则是用以长剑胸前格挡,目光锐利如刀。
“说!”
谢晚宁眼眸微眯:“是谁给你的匕首?”
辞也一双碧绿色眼瞳中满是冷漠和空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面对谢晚宁的诘问,他只是歪了歪头,下一刻,他猛得朝前一刺,几乎是完全不顾子车寻对他的控制,甚至拼着喉管割裂的危险也要刺中谢晚宁。
谢晚宁一惊,素手一翻,长剑仿佛注入了灵气一般瞬间翻转几遍,将匕首上的力道尽数化去。
与此同时,子车寻脚尖一点,刹那间将辞也踹出三米远。
辞也的额角受了一点伤,却不曾在意,握紧匕首又要上前。
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哨声,急促又高昂。
辞也闻声,就像是训练成功的兽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瞬间将攻势收住,皱眉不言,垂眸朝某个方向奔去了。
谢晚宁还想再追,子车寻却在身后拦住她:“够了,你追不上的。
不过是一个做贼似的刺客,不值当耗费功夫。
只是下次别没事儿找事儿蹲在外面听墙角,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几条命都不够你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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