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确实不一样,毕竟林深是你真心喜欢过的人。”
岑妄的声音更闷了。
宁萝听出了他在吃味,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若说要安慰,她自己也心情复杂,没有心思安慰别人,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件事说来还是她更难过些,也不知道岑妄在跟她争个什么劲。
她不说,岑妄的嘴巴就不停了,他把宁萝离开后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其实很简单,洪真在把她绑了给林深送去后,就去找了官府自首了,县令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自专,忙告诉岑妄,岑妄也大吃一惊。
大家都不能理解一个汉人怎么能帮大阿残害同胞,但洪真却与他讲,他们这些汉人被抓去时年纪都很小,大阿一顿棍子一顿美味的培养他们,让他们逐渐在成长过程中混乱起来。
他们记得那些家仇,可是却模糊了国恨,他们不认可汉人的身份,但又不能被接纳进大阿,为了能多要口羊肉吃,帐篷能多往里面扎一扎,他们需要更迫切地把自己变成一个大阿人,于是逐渐的,家仇也变成了国恨,却是对锦端的恨。
很奇异的转变过程,洪真看出了岑妄的不理解,便道:“你只需要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想要活下去的懦夫便可。”
因为懦弱,所以面对武力值更高的大阿,也不敢报复,但又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家人死亡的事,于是他们移花接木般,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到了锦端去,这样换一个对象去恨,他们也就解脱了。
但洪真不是这样的,他始终不曾找到这样的解脱,反而因为在锦端生活久了,更认可自己身为汉人的身份。
他一直都希望找到一个能让他背叛大阿的机会,可是过往林深藏得太深,很难让他抓到把柄去揭穿林深,并且让所有人都相信,锦端其实不是那么安全。
所以洪真一直都在等。
宁萝听完也感慨,同样的境遇,洪真与林深却是不同的心思。
岑妄趁机道:“你瞧瞧洪真,再瞧瞧林深,可见林深心思黑暗,属实不是好人。”
宁萝白他:“他是大阿的探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明白,不用你一直强调。”
岑妄道:“那你现在心情能稍微好受些了吗?”
宁萝未答。
岑妄道:“你毕竟刚没了丈夫,我也是死过娘子的人,因此也不是不能理解,所喜我有守孝的经验,可以教教你,我们两人,一个是鳏夫,一个是寡妇,正好多走动,多聊聊,才能让自己不再积郁,早点从悲伤中走出来。”
宁萝听出他的心思,说白了,便是变着法子要见她。
宁萝‘呸’了声:“谁要给他守寡了?我给他守寡都是对不起我自己。”
岑妄道:“哦。”
简简单单的一个子,却难掩高兴。
岑妄道:“阿萝,我明日便要出征了,你可以来送送我吗?”
宁萝诧异:“这样快?”
岑妄道:“大阿那边还不知道锦端的事,为了在他们察觉前又把王庭搬走,我们自然要尽快奇袭。”
宁萝理解了。
岑妄道:“所以阿萝,明日你可以来送我吗?”
岑妄是要为国出征的,宁萝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此点头同意了,岑妄高兴了起来,小声道:“我就知道,阿萝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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