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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上半身骤然弓起,如同被猛烈地抽了一鞭。
四皇子将箭矢丢到一边,立刻在伤处撒上药,紧紧缠上布,心跳如擂鼓。
他看向自己父皇,后者已经从刚才猛烈的痉挛里落了回来,双目翻白,却是已经痛得昏过去了。
四皇子取出塞在他口中的布,道:父皇?
他显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于是四皇子短暂地喘息了下,不得不先颤抖着试图抚平自身的冒犯之心。
这场景已经无限趋近于四年前在张君寝殿里那个荒诞的夜晚。
不过那时候他的皇帝被下了药,始终被蒙着眼,哪怕已经到了极限,仍会在力竭之后再次展现出一个微弱的顺从姿态,纯然就是被药物蚀空精神内核后的状态了。
四皇子当时确实对这种境况感到了失望和厌倦。
张君在这个俘虏身上做了什么,四皇子在屏风后听得很清楚,隐隐也能看清楚。
而张君走后,四皇子走到床榻前,对方身体上残留的伤痕和污物,以及对方混沌的精神状态,显然也是清清楚楚的。
他试图清理掉那些污物,毕竟这人当过自己父皇,这无可厚非;但当他粗暴地清理了之后,为什么又试图杀了对方,就纯然是另一个故事了。
四皇子给出的解释的是张君给他下了毒。
张君否认便否认好了,如果不是毒药,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个姓张的,顶着他兄长的样貌,骗走了皇帝的信任,褫夺了皇权,杀了自己的兄弟和朝臣,使得一切都陷入混乱;如今又将自己也陷入了不仁不义中,如果不能杀了,他自己将永无宁日。
四皇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试图从这种煎熬且痛苦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但总是不行。
皇帝方才的反应算不上正常,这个程度的痛感应该不至于让他昏过去,但他既然反应强烈到这个程度,说明他这四年里,身体对疼痛的感知确实被强行提高了。
对疼痛如此敏感,对其他事情也将会敏感。
四皇子不敢再想下去,他上次见这个人,对方不过是被俘了两个月,已然让他记忆犹新;如今四年过去了……
皇帝仍在昏迷中,四皇子颤抖着伸手,将一层布盖在对方眼睛上。
于是记忆和现实终于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他什么也不会做,因为这是正确的。
他将保持绝对的尊重。
未来如果要回到权力的核心,他还得仰仗着这个人的余威。
第二日,嫡子醒后从床上下来,找到聂先生的宿处,刚想进去,就有人拦住了他。
聂先生还没有睡醒。
这人说道。
嫡子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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