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行军时,曾经遇上过山体崩塌,泥石滚落的情况。
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陆幼檀一个跑几步都喘不上气的小姑娘,很难在这样湿冷的山林里带上一个晚上的。
即使她没有受伤,湿冷导致的低温都足够要了她的命。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跑得过山洪?
一设想到这个可能,江淮远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他的喉结微动,紧紧抿着了唇,不让自己那汹涌的情绪外泄出来。
在没有得到陆幼檀具体的下落前,他只能安慰自己。
陆幼檀是个有福气的人,她流浪到西北都能重新回到国公府。
这一次,也一定可以顺利脱身的。
可是,明明都已经想好,等江亦瑶出嫁后,她就是江家唯一的嫡小姐了。
要找父亲说清楚她的身份,要带她去参加太子的宴席,要所有人都重新的认识她,要让她成为京城里别人都羡慕的江家嫡小姐,再给她寻一门她自己喜欢的好亲事。
可是这一切,刚刚才有了一个雏形,怎么就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了?
江淮远死死攥住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横起。
和陆幼檀重逢之后的一幕一幕,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重现。
是不是,要是早一些,在她满脸落寞,浑身阴郁的时候,选择的坚定一点的站在她的身后。
她就不会心灰意冷的要来着山上,也就不会遇到这一场极其反常的大雨了。
前所未有的悔意包裹住了江淮远。
心脏好像被攥住了一样,酸涩和痛苦蔓延开来,窒息一般的让人喘不过气。
这个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落寞地望着被冲垮的厢房,泪流满脸。
江淮远是被一阵杂乱的争执声唤回了神,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了废墟上那个骂骂咧咧的甩开侍卫的娇小身影。
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天色都暗淡了几分。
江淮远抬手抹了一把脸,后知后觉得意识到,天已经擦黑了。
“我家小姐生死未卜,叫我怎么坐得住!”
废墟上,春桃嚎啕着甩来江川流拽她的手,一头扎进了勉强可以看见屋内轮廓的废墟里,不管不顾的翻找了起来。
可是江川流动作敏捷的又拽住了她的手,春桃翻找的动作被制止住了,她索性自暴自弃似的坐在地上,梗咽着大声冲江川流骂道:
“山上太冷了,她身体不好熬不住的!
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有多虚弱,她走的时候连站都站不住了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一天到晚盯着她,出去一会会就怕她跑了似的催她回去。
你们都只要她像个小鸟一样被关在院子里活着就好,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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