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先生眯眯眼,和善慈祥,他对祁宵月的态度比上次还要亲热,祁宵月想了想,估计是应三把他俩在一起的消息透给家里人了。
应老先生现在看她跟看孙媳妇没什么两样,自然亲热。
祁宵月弯弯眼,改口改得十分顺嘴:“那应爷爷,委员会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应老先生扯开幕帘,朝她招手,“来来来,进来这里谈。”
幕帘后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可能是出于保密的原因,这一圈都被屏障遮着,任何声音都透不出去。
空间内光线也昏暗,没灯,只有圆桌上的一盏蜡烛燃着,火光摇摇曳曳,映出在座人的脸。
桌上有三人,祁宵月竟然还认识一个,就是她在宴会厅见过的曾家长老曾天荥,其余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杨家和叶家的人。
应老先生依次向她介绍:“曾天荥曾理事,杨旬杨理事,叶长鸿叶理事。”
说罢,应老先生直接拉开正中主座对面的椅子,按着祁宵月的肩,手上力量轻柔,让她坐下。
他拄着拐杖,慢慢坐回祁宵月对面,烛光幽幽,应老先生柔和的目光看向她,眼睛中带着安抚的力量,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
虽然这个场面极其像审讯犯人,但祁宵月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曾天荥先开口:“祁小姐,非常抱歉麻烦你走这一趟,委员会只是对宜陵山一事有些存疑,需要你解答些问题,希望你能配合。”
曾天荥留给祁宵月的印象很好,这个老人对小辈很好,对她也客气,语气沉稳,不含什么压迫感。
祁宵月点点头。
并没有罗里吧嗦的步骤,自祁宵月坐下的那一刻,问话就开始了。
杨旬用指节扣着桌子,笃笃响,他近乎逼视地看着祁宵月,第一个抛出的问题就极为犀利:
“请问祁小姐,能说一下你当时是怎么从那恶鬼手下逃脱的吗?”
话一出,气氛陡然凝滞,曾天荥垂下眸,叶长鸿端着杯子的手也略微一顿。
火苗左摇右摆,一抹红色沉在每个人的眼底,舔舐而上。
应老先生淡淡往杨旬脸上一瞥,神色不喜不怒。
杨旬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是必然要问的,但却不应该作为第一个。
祁宵月这次作为年轻一辈参加试炼会,却有能力从恶鬼手下护住三人,还能捡回性命,这与她的年龄相悖,说重了就是她虚报能力,隐藏身份,难免会让人起疑这人到底是有何图谋。
杨旬刚开始就问出最让人疑惑的问题,这不是口快,这是要破掉循序渐进的步骤,上来就要坐实祁宵月有别的意图。
祁宵月先前打了杨毅,杨旬现在明显是要为自家人找场子了。
有理,但未免有点掉身份。
祁宵月镇定地看着他,不卑不亢,面容上没有任何惊惶之意,淡然自若:“杨前辈,小辈也是侥幸。”
她扬了扬自己还裹着纱布的手臂,给几位看,语气平静:“算不上逃脱,当时它在追我,林子幽深,气息杂乱,它才追丢了人。
但即使如此,我也受了重伤,多亏应家人来得及时,不然我怕是也不能坐在这个地方了。”
“那你是如何一见那恶鬼面就断定它是鬼王级别的东西呢,要知道连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曾静白也没有这个眼力。”
祁宵月笑笑,火光下,她嘴角的弧度有些诡秘:“杨前辈,您可不能用曾静白一个人的见识去衡量别人的见识啊,她不认识,就不许别人认识吗?”
这话极其不给面子,杨旬被她一噎,面上有些不悦。
应老先生坐在对面,事不关己地看看笑笑,并不搭话。
杨旬停了几秒,继续追问:“那你当时为何要将其余三人支开,莫非是你认定了自己能解决那个恶鬼,曾静白实力不俗,留下她不是更有逃生机会吗?”
这句问话有点偷换概念,杨旬看过来的眼神中也带了些威压,似乎非要逼迫她说出点令他满意的东西。
祁宵月不怒反笑,目光悠悠:“杨前辈,如果我说我这是舍己为人,您愿意信这个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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