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夜色已经布下,只有女人抽噎声混着渐起的虫鸣发出声响。
五婶不敢说话,一下又一下偷拉魏浅予的手,示意他服个软,梁先生最好说话,最容易原谅。
奈何魏浅予连头都不肯低。
两人互不妥协对视了半晌。
还是梁堂语最先收回目光,他胸口起伏,深深吐出口气,回头对坐在地上哭的女人低低说:“这样,孩子不懂事。
我跟您道个歉,你看看这些鸡要多少钱……”
魏浅予最反感旁人“代他受过”
,前有他二哥,后有他师兄,总要多管闲事,替他认错,替他说什么对不起。
他甩开五婶拦持的手臂扭头走了。
茶罐叫“小叔——”
,在逐渐朦胧的夜色中磕磕绊绊追过去。
作者有话说:
“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这都是好画(好话)”
,此处来自曹工的“丫鬟三巨头鸳鸯姐姐”
。
第12章今晚的月亮很圆
梁堂语安抚好女人又把她送回家,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厅里亮着灯,五婶心不在焉坐在桌边,面前摞着没拿开的碗。
饭桌上摆了一大青瓷盆魏浅予爱吃的馄饨,鸡汤打底,表面飘着少许金黄鸡油,散着绿油油葱花。
茶罐从门口迈进来,五婶站起身,茶罐垂头丧气地说:“小叔说,他不吃了。”
五婶道:“你再去跟他讲,今晚吃馄饨,荠菜馅的,他爱吃。”
“不用叫了。”
梁堂语进门,坐下后自己拿碗舀了半碗馄饨,掐着筷子说:“我们吃我们的,做错事情说两句就绝食,惯的。”
茶罐爬上凳子,也没胃口,吃了两个就说饱了,跑到魏浅予窗底下垫着脚敲花窗。
“小叔,我捡了叶子,我们来拔老根。”
这几天他玩腻了,小叔还缠着他玩他都嫌烦,今晚主动送上门来。
魏浅予声音隔着紧闭窗户闷闷传来,“不拔了,睡觉。”
茶罐放下脚,旁边的芭蕉比他都高,他沉思了下,从随身挂在腰上的小布包里拿出一块糖,想了想又把两块都掏出来,翘脚给他放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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