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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琦澜抬眸,隔着白烟沸腾的水雾望向钟既,“那今日怎么来的?”
钟既没有马上回答,捂着胸口咳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问:“昆明,还去吗?”
周琦澜垂眸道:“不去了。”
钟既问:“为什么?”
“我马上就要走了。”
“去哪里?”
“威尼斯。”
周琦澜淡然疏离道,“过完十五就走了。”
“哦。”
钟既蹙眉,脸色愈发得苍白。
两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半晌沉默后,又听钟既问:“那我们……”
“没有我们。”
周琦澜打断他,“我说过,我是骗你的。”
别墅四周的保镖总是时不时地往这边瞧,都是百里挑一的打手,他们根本就出不去这道门。
“骗一骗自己,也许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外面人群看似分散,实则早已戒备待令,周琦澜深知,他走不出这道门,“我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
周琦澜残忍道:“你也不想想,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伤害过我的人。
你指使刀疤找人打我,扔我进水箱,你明知道我怕黑,却将我关禁闭。
我讨厌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喜欢你。”
钟既苦涩道:“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哪怕是某一瞬间?”
周琦澜像似听了好笑的笑话,嗤嘲一声:“这五年我都在利用你,生日那次也是我骗你的。
你看,你不是上当了吗?你伤害我,我骗了你一次,也算扯平了。”
“如果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来说这些的,”
周琦澜下了逐客令,“那你可以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钟既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周琦澜远远地目送钟既离开,惟有如此才能保他性命。
钟既回到车里,身体早已到了极限,衣服的遮掩下伤得极重,几处伤口的血渗透纱布。
他脱下衣服,捂着嘴角闷声咳嗽。
钟定看他这样子就哭了,“值得吗?命都不要,就算会被钟开静打死,也要来见他吗?”
掌心摊开的纸帕上都是血,钟定看见,心疼道:“他就这么好吗?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身负重伤也要来找他,喜欢到宁愿违背钟开静也要来见他,喜欢到从地下室跑出来,哪怕回去会被打死也要带他走。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呢?”
钟定哽咽地哭道,“他喜欢你吗?他愿意跟你走吗?值得吗?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钟既紧紧捂着伤口,喉咙里都是血沫铁锈的腥气,他湿了眼眶,满眼落寞:“钟定,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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