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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池开口问他:“周远是谁?”
周围的车子重新发动,薄彧瞥了眼即将变绿的红灯,抿了下唇,有些担心自己踩到了顾栖池的雷点。
但顾栖池只是困惑,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或者厌恶的神色。
薄彧重新发动车,确定自己没看错顾栖池的神色,试探性开口:
“周远,是顾予宁的亲生父亲……”
“那一晚,你喝醉了,和我说周远会打你……”
顾栖池面上的笑意彻底敛去,琥珀色的瞳仁急剧收缩,失去了澄澈透明的湿润光泽。
周远……
顾予宁……
那间四十多平方米的小屋,腥臭难闻的酒味……
无休止地殴打、恶毒的谩骂……
被人故意踢入水中,无边的水泽漫过鼻腔、耳腔,最终是头顶……
顾栖池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明,白茫茫一片的光晕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在脑海之中形成尖锐的刺痛感。
自杀……
醉酒那夜的记忆被人猛地翻了出来,顾栖池被那股尖锐的刺痛感疼得指尖蜷缩了一下,身子忍不住发抖。
他嗓音有些颤,瞳仁空荡荡一片,分外茫然:“薄彧,那天晚上,我是怎么说的。”
“我是……怎么提起周远这个人的?”
他的声线很轻,不仔细听,压根听不清楚。
在尘封的车厢空间,寂静空濛。
薄彧察觉不对,刚想闭嘴,但在顾栖池目光的注视之下,硬着头皮把那夜顾栖池的状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顾栖池久久没有出声回答,只是眼神虚无地盯着一处,静静地发呆。
周远……
那是“顾栖池”
从前的记忆吗?
他垂下眸,盯着自己的的掌心,上面的纹路蔓延开来,生命线很长,一直下沿到手腕,与青色的脉络相接。
只是中间有一个很细微的缺口。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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