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锐这般想着,垂眼看着对他心中暗影毫无所觉的少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捏了捏她的下巴,主动把脸凑到她唇边,哑声道:“殿下既是这么想我,那我让殿下亲亲,以解相思之苦。”
谢锦依:“……”
她羞恼地捶了重锐一下,这大流氓!
重锐当即“哎哟”
一声,一脸受伤地捂着心口,委屈又幽怨地说:“嘴上说着想人家,实际连亲一口都嫌弃。
都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终究是我太天真——”
他眼前一花,少女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忽然放大,近得能一根根看清她的眼睫,唇上温润中尝到了一点淡淡的甜味,他知道那是她平日里抹的润唇香脂。
后面的话被封在唇齿间,彼此呼吸绕缠,半晌后谢锦依往后退了退,看到重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她问道:“谁说的‘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重锐毫不犹豫且一脸真诚,道:“老秦说的。”
对不住了老秦,他也不想的。
谢锦依皱了皱眉:“秦正威?我之前还听到诸葛川说,秦正威中意云来酒庄的老板娘,每次去都是被打出来的,都没能跟人家老板娘说上两句话吧?”
诸葛川是千机铁骑百晓生,从不错过任何人的热闹,还时不时拉人开赌局凑一份,偶尔还问谢锦依要不要下一注。
重锐点点头,跟着谢锦依一起数落道:“何止是说不上话,有时候还连面都见不上呢!”
谢锦依撇撇嘴:“那你还听秦正威的话。”
重锐一脸正色:“以后不听了。”
谢锦依纠正道:“事关千机铁骑的还是要听一下的,跟女人相关的就不必了。”
重锐:“殿下说得对,都听殿下的。”
谢锦依满意又矜持地点点头,道:“传饭吧,我饿了。”
*
郑以堃分别给两人查看了情况,各自都还算稳定。
虽然千机铁骑对重锐忠心耿耿,重锐不需要担心有人将谢锦依在这里的消息往外说,但军营中还有朝廷监军,于是重锐便让人“照料”
一下监军,别让他乱跑看。
尽管如此,谢锦依还是认为应当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白天时自觉地呆在帅帐中,只有少数人知道她来了。
不过,自从这天上午之后,千机铁骑的士兵们还是发现,他们主帅比前些天都要和蔼多了——最起码,周身都不是冷飕飕的了。
天黑之后,谢锦依这才跟着重锐出来透气。
军队驻扎在野外,有不少易燃物,所以军中对用火有严格的使用规定,除去辕门上照亮国别和番号的烛火灯笼,只在一些必要之处竖篝火,以做照路之用。
有夜色掩护,哪怕是谢锦依在外面走,穿着男装,哪怕是楚营那边有人在瞭望台上看,别说想要看清她的脸,顶多就是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这里位于四国之外,山林起伏,燕、楚军队选在稍平的地方扎营。
远处黑影憧憧,谢锦依偶尔似看到有一点火光,但很微弱,时有时无。
“那边就是越国和晋国的军营吗?”
她问。
“是。”
重锐似乎知道了她的疑惑,“只是太远了,所以看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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