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他手下挣扎起来,说话还带着厚重的哭腔,也不敢看他,低吼出来的话外强中干。
辛钤没当回事儿。
把人一搂腰,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往床上探,拿了放在最里面还算干净的薄被子抖开给燕泽玉披上。
怀里的人还在挣动,但小家伙明显还没缓过劲儿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辛钤敛眸看了眼,抱着人颠了颠,却没曾想被少年曲起的小腿蹭了下。
这一下把男人激得不轻,差点没克制住。
“别动。
如果你不想更疼的话。”
周围的气压随着辛钤这一声急速降低,燕泽玉倏尔僵住,任由男人看似不耐烦,实则妥帖地把他用被子裹了起来。
“那……那个……我想洗澡。”
犹豫了大半天,燕泽玉还是嗫嚅地把嘴边的话挤了出去,只是话音刚落,他整张脸都红了,辛钤隐约落下的目光更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幸已经说了,燕泽玉吸吸鼻子泄气似的趴男人肩上不再开口。
辛钤将金戈唤了进来。
乍一眼瞧见被男人裹成一团抱在怀里,只露出些飘散的青丝空气中的少年,金戈一愣,紧接着,空气中淡淡弥漫的檀腥味和混杂的铁锈味让人了然。
金戈黑黢黢的脸硬是透出点红,低着脑袋跪下再不敢乱看。
“去备浴桶和热水进来,再叫婢女进来将床单枕头换一套。”
辛钤神色语调都淡,但跟了他多年的金戈仍旧听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倒像是……欲。
求不满……
怎么可能!
?
玉公子不是都被抱着呢嘛,应当是成了……
金戈赶紧把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抛开,低垂着脑袋应了声‘是’。
刚要退出去,却又被叫住了,辛钤蹙眉,“再拿些纱布来。”
难道是谁受伤了?方才空气里也有些血腥味……
金戈带着疑惑退出寝殿,利落地安排了换被单的婢女抬浴桶的小厮。
终究是太子殿下的终生大事,他也挂心,自己琢磨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傻愣愣地去厢房找了白棋。
白棋拿眼睛斜了他一眼,把从小厨房偷偷带出来的宵夜扔到金戈怀里,慢悠悠说道:
“有什么奇怪?男子间的那事儿本就有违天地阴阳,第一次尝试难免生疏,太子殿下的宠爱定是不太好承受的,但日后次数多了就无事了。”
“哦……原来如此啊……”
大块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寝殿内,玉面屏风后白雾袅袅,明明辛钤并未刻意吩咐,但主子半夜叫更换被褥、还添热水沐浴……明眼人自然懂得,侍候的人心照不宣地抬了偌大的双人浴桶进去。
燕泽玉被裹在被子里别扭的抱着,视线从白花花的衾被里望出去只能瞧见辛钤,自然没察觉到浴桶的不对。
直到被放在换完床单被褥的床榻上,瞧见裹着自己的被子上染了一块殷红的血渍时,他才恍惚,被忽略的疼痛后知后觉袭上大脑,燕泽玉想伸手去摸摸后颈又不敢,只得惊怒道:
“辛钤你混蛋!
怎么这么多血!”
方才的委屈和强压下的羞涩尽数转为一股子火气,这话几乎没过脑子便喊出来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混蛋’把提着木桶进来添热水的小厮和婢女都惊住了,脚步一下子顿住,像是有刀子从头顶划过似的飞速低头跪了下去,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嘴却闭得死紧,噤若寒蝉,谨小慎微的模样。
这可是他们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啊……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混蛋……
辛钤倒是满不在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把跪坐在床上瞪他的少年瞧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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