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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闹腾了一会儿,直闹得南枝拿一双杏眼儿嗔瞪着他,齐敬堂方才歇了手,传水进去沐浴去了,出来时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他拿锦帕绞着滴水的发,见南枝竟还窝在那儿,连半点都不曾挪过,便有些恼,只觉得好像自将她从顺德府带回来后,她人就格外懒怠,好像总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他将手上的锦帕往她怀里一扔,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跟前儿,南枝会意,也不理他这突然而来的脾气,捡起怀中的锦帕,替他绞干头发。
直到绞得半干了,齐敬堂命人上了晚膳,菜端上来,多为烤制的各类肉食,且都摆好了各样佐料,肉已被一片儿一片儿地片好,颜色深浅不一,并有几盅用火腿煨好的野菜汤,瞧着便是这山上的时蔬。
“都是今儿个我亲自打的,你尝尝哪样好,我明日多打些。”
南枝依言拿起筷箸,每样都夹了几片,蘸了佐料往嘴里松,吃到最后,只觉都是一个味儿,山上的野味儿鲜则鲜已,总是多了丝腥膻的气味。
齐敬堂见她吃的有些腻,替她舀了碗汤搁在面前:“马学的如何了?”
南枝咽了口汤水,眉也不抬:“就那样。”
齐敬堂抬眼又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今日别扭得紧,却又具体说不出来什么,看不惯她那惫懒的模样,吃饭刚一吃完,齐敬堂便命人牵了马,要验验她今日所学。
待到了马前,南枝心里面有些发慌,踩着马镫攥了马缰,准备借力上去,哪知却没迈上去,反倒朝后踉跄了两步。
她扫了一眼眉头已拧起来的齐敬堂,忙撇过眼去,咬咬牙,这次一鼓作气,拽着缰绳抠着马鞍,勉强爬了上去。
哪知刚一上去,那马儿便甩了甩马头,扬蹄往前迈了两步,南枝一时不防,吓得赶忙扒紧马脖子,待确定马儿平稳下来,这才直起身子,也不敢去瞧齐敬堂,只讪讪地红了脸,甩了下马缰,喊了声:“驾!”
白马听到指令,打了个响鼻,优雅地迈着蹄子,在围栏里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又绕回来,齐敬堂坐在枣红马上,早已看得扶额:“你今日便只学了个上马?”
南枝被他说得有些臊,低头摆弄着缰绳,小声辩驳道:“我尽力学了,学马又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齐敬堂自小便在军营里摔大,哪见过这样的,若是自己手底下的兵,早该拉下去打军棍了,只是瞧了瞧她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只沉了脸,扬了马鞭在马身上轻甩了下。
马儿便扬蹄跑起来,只是那速度并不快,南枝只觉一时身形不稳,那风也快了起来,俯低了身子搂紧在马脖子上。
“身子挺直!”
“目视前方!
夹.紧马腹!”
南枝哪顾得听他的指令,死死抱着马脖子不松手,齐敬堂停下马跟上去,扬起马鞭往马上抽了一下,白马吃痛扬蹄,一时跑得更快了些。
南枝惊呼一声:“齐敬堂!”
一声齐敬堂竟是脱口而出,都敢直呼他名了。
齐敬堂策马跟在一旁,却并不扶她,一遍遍纠正着她的动作,但她仍一副抓着马脖子不放的模样,扬了鞭,鞭尾就抽在离她手指寸许的地方,南枝本能地缩了手,马儿反倒跑得更快了些。
南枝暗自咬牙,知道今日自己若不乖乖听话,便不会被放下来,只好咬着牙尽力直起了身子,拽着马绳随着他的指令一步步地去做,围着栅栏跑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齐敬堂见她学的有了些模样,才叫着她勒紧马绳,将马停下。
南枝此时早已累得有些虚浮,额上早已起了一层汗,他扶着她下了马,南枝心里呕着气,只推了他的手,勉强撑着往前走几步,哪知腿一软,跌坐下来。
齐敬堂忙伸手去扶,南枝却来了脾气,抬手便挥开他的手臂,却忽听“嘶”
的一声,南枝再睁眼时,便瞧见他颈上的三道抓痕。
南枝怔了下,抬眼看他有些紧绷的脸色,又瞧见他目光凉凉地看着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压下怨气,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边。
南枝想要碰碰那抓痕,却又缩了手指,只拿一对楚楚的眼儿看他:“您疼不疼?我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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