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说:「他这人,黄连木摆设似的,外头光鲜,其实里头有苦说不出。
他家里败落后,带着个妹妹随着舅舅住,偏他舅舅、舅妈是一对大烟鬼,从前也是大户人家,大手大脚惯了,又一顿少不了烧烟,日子过得很不成样子。
白云飞每个月唱戏的包银,倒是一大半都让他们买烟土用了,剩下的几个子,又要供着他妹妹吃饭读书。
所以他为着多点银钱,或求一件新行头,总要到别人家里走动。
」
宣怀风还是第一次听白云飞家里的事,微微有些吃惊。
呆了一会,声音便不像刚才那样硬邦邦了,叹着说:「我倒从不知道。
」
白雪岚笑道:「你一不看戏,二不捧角,知道这些干什么?你道我怎么和白云飞谈到了海洛因,就是因为他那不争气的舅舅,吃大烟还不管用,居然又栽在海洛因上了。
这东西药性要命,那钱也是要命的,为着买它,连白云飞手上的金表都剥了送当铺里去了。
我看着他实在可怜可叹,今早起来想了想,就叫孙副官再送两千块钱过去。
原打算等见到你就和你说的,不料等半天也不见你来。
不过,我想你是不至于反对的。
」
这一来,连消带打,霎时把宣怀风心头那股酸火吹得干干净净。
宣怀风便知自己错疑了白雪岚,十二分的羞愧,暗幸自己并未把这事当成开战的借口,否则一时气愤冲口而出,那更尴尬了。
微红着脸反问:「我为什么反对?又不是我的钱,你爱送别人两千两万,尽管送去。
」
白雪岚趁机站起来,绕到他背后,两手轻按在他肩上,说:「上次玉柳花来,你不是还劝诫我不要乱花钱吗?怎么现在我尊重你的意见,你又说这种反话来气我?」
一边说,一边便低下头,往宣怀风一边脸上蹭。
宣怀风拿手挡着,那唇就落在手背上,热热痒痒的。
又不能缩手,如果缩手,白雪岚就要亲到脸上了,只好让白雪岚狼似的吻着自己的手背。
宣怀风忍耐了一会,决定把心里另一根刺挑出来,正容道:「像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你都和什么人胡说吗?」
白雪岚顿时知道,他这一通火气,原来是在书房外偷听出来的。
若是听了外人嚼舌头,知道给白云飞钱的事也就算了,怎么连他和孙副官几句闲话都入心了呢?
不由暗骂自己粗心。
宣怀风脸皮既薄,心眼又死,以后再不能犯这样言语上的错误。
白雪岚忙认错道:「这绝对是我的错。
我向你发誓,以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若是我乱漏一个字给外人,叫我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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