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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年少登基,大权旁落,朝中被将相把持。
这虽然让他苦恼,可好在天平还是稳当的。
若是轻易除掉一方,致使天平不可避免地向另一边倒去,那时才让人头疼。
他此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证自己行动之后,大权一定会回到自己手中,所以他又把这事按了下来,趁机扩大自己的心腹势力。
常家是外戚,于家是文臣,在这种情况下,周陵宣能拉拢的人,不过只剩了太监和宗室。
不过用太监压制前朝之事,史书上曾记载了太多失败的例子,周陵宣是断不可能选择的。
这次游骊山,便是他笼络势力的一点小手段。
来的人中,宁王周陵言自不必说,作为宗室中最有前途的郡王,周陵言一直对周陵宣是忠心耿耿。
其余的人里,周陵宣最信不过的应当是柳怀远了,可柳怀远有自己的军队,又和将相任何一派都毫无瓜葛,在这种情况下,周陵宣拉拢柳怀远也不难理解。
而常辉和于仲,一个是常家,一个是于家,这样在明面上,周陵宣对两家还是客客气气的。
周陵宣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不过,”
陈昭若心想,“只会制衡之术的皇帝,注定了只是一个平庸的皇帝。
常家于家都有大才,虽小节有失,可若皇帝能镇得住两家,因材施用,何愁没有盛世?这样小气多疑,再好的棋也会输。”
可眼前的周陵宣显然被这些奏折难住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陛下怎么了?”
陈昭若轻声问。
周陵宣抬眼看了看陈昭若,显然还是有些信不过她。
“是妾身失言了,后宫怎能随意过问政事?还请陛下责罚。”
陈昭若忙跪了下来,低着头,却不自觉地因痛轻哼了一声。
“你何必如此?”
周陵宣听见那声轻哼,知道她此刻身体不适,忙放下了朱笔,把陈昭若扶了起来。
“陛下……”
陈昭若低了头,轻声唤道,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是常家的事,”
周陵宣说着,坐了下来,“御史大夫连上三本参常家。”
说着,周陵宣看向陈昭若,只见陈昭若眼里似有泪光。
“为何流泪?”
周陵宣问。
“妾身想起了姑姑。
她走了,妾身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亲人也不在了。”
陈昭若说着,一滴泪掉了下来。
周陵宣拉过她手,叹了口气,道:“节哀吧。”
陈昭若看向周陵宣,又跪了下来,趴在周陵宣膝边,哭道:“妾身如今是真正的举目无亲了。
姑姑没了,妾身和常家仅存的一点关系也断了。
从前,妾身还想着,常家虽不是自己家,但好歹还有个亲人,可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妾身害怕……”
“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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