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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发了话:“我只问你,京郊那片田地是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抹了把眼边不存在的泪,唇瓣嗫嚅着道,“之前供给绸缎庄子的那一批桑农今年不愿再种桑苗了,不种桑苗就产不出生丝,亦织不了绸缎。
偌大的坊里几百架纺机只能吃灰。”
“我和那主事的合计,”
说道此处他抬眼看了看桑桑,低声说道:“刁民顽劣,只得让马匹踩了那稻田,他们才肯插上桑苗。”
像是怕被桑桑责罚,他抖了抖须,连忙说道:“要小人说,是那些刁民不知事,不知好歹。
同一块田,种桑可比种稻值钱的多了。”
“所以,你便派人踩了农田,还半价收购生丝?!”
桑桑突然提高了音量,向来温婉的小脸在帷幕下也遮不住盛怒。
“这账不单是你会算,下头的百姓,坊间的织工也会算。”
刘掌柜心头一凛,睁大了眼抬起头来,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你也是从一织坊学徒做起的吧,每月拿那几百文铜钱回家过活。
如今怎的锦绣堆里泡过,忘了本?”
桑桑看向那跪在前头的短衫青年道:“你的家人是家人,下头农户便不用养活家小,不用吃饭了便是?!”
“不,不,世子妃宅心仁厚,体谅下人。
是小的见识短浅,对,是小的见识短浅,险些误了正事。”
他一面扇自己耳刮子一面说。
须臾功夫脸边红肿了起来。
桑桑见铺面前头门阖了起来,笑道:“停下吧,刘掌柜人老了,一时有糊涂的时候也在所难免。
再伤着了颜面不好开门做生意。”
一番话便是放过了他,刘掌柜人精子似的自是听的出这番话。
忙磕了头表忠心,却被银屏上前阻了去,“掌柜的,磕头不急在这一时,主子也不爱这个。”
他惶恐抬头,见那月边帷幕内又传出了声音:“半价收购生丝的钱,余下的是被你吞了吧。
哄抬价格卖的钱亦然。
前边的主子有前边的法子,在我这,亦有我的法子。”
事到如今,再欺瞒也是无用了。
离了这,他这半步身子入棺材的年纪哪家铺面要他。
况且,显国公府世子妃这条大船,得罪了死路一条,攀上了,日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老刘咬紧了牙,狠狠瞪了眼想开口辩驳的侄儿,自己一股脑全说了。
最后双手举至头顶,奉上他这些日子的赃款。
银屏笑着推过那账簿,意有所指道:“掌柜的糊涂了,这银子哪儿来的便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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