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似乎有一个白惨惨的人影。
嵇安安有些害怕了,抱着被角,往外探出头。
沈晏欢就站在她窗前,白衣翻飞,照理来说应该是一个极为英俊帅气的模样,但现在没有别的光,白惨惨的月光下,像极了什么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嵇安安会驱鬼,但这不代表她不怕鬼。
嵇安安三魂去了七魄,在认出是沈晏欢之后才慢慢缓过神来,她惊魂未定,搅着被子问:“什么事?”
眼前人不耐烦地敲了敲窗户:“出来。”
嵇安安披着外套出了门,她实在想不明白,几百年之后的沈晏欢何时变成了会夜半敲女修窗户的孟浪之辈。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叫我干什么?”
“带了壶好酒,去见故人。”
沈晏欢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嵇安安瞧了一眼,这酒还是用陶盆装的,上面应当封着的红纸已经被揭开了,用绳系着,在空气中微微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嵇安安素好饮酒,一闻这味道就能闻出来,这酒迟早埋了百年,寻常肯定买不到。
自己和沈晏欢都没来过柔城,哪儿来的酒?
该不会是沈晏欢偷的吧?
嵇安安在沈晏欢绝不可能偷酒和推理出来的现实之间摇摆。
沈晏欢斜瞥她一眼,好像猜中了她在想什么:“芥子空间拿的。”
正在构想沈晏欢偷酒过程的嵇安安干笑两声:“我就知道。”
沈晏欢不置可否,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路,熟练地带着她穿过七拐八绕的小巷。
月光熹微,此间静谧至极,唯有树影婆娑之声影影绰绰,分辨不清。
嵇安安与沈晏欢两个人并肩而行,像极了他们当年在小汤山的每一个夜晚。
嵇安安有些放松,说的话也多了些:“贺雪轻要是真的找到了这个凡人,那那个凡人岂不会很惨。”
抽皮扒骨什么的,一听就很痛的样子。
“他找不到。”
沈晏欢道。
“虽说人间界生灵不知凡几,但他要找到人也就是时间问题。”
毕竟生为修者,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沈晏欢摇了摇头:“他在庙里金佛的眼睛里藏了一缕幽魂,下面画了个招魂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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