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触坚定,淡淡的铅笔痕迹在纸上画着线条。
每个美术生都被要求要能默出男青年、女青年,四分之三侧面、半侧面、正面、戴眼镜……燕岁也是如此,为了进美院,他也曾没日没夜地画画,把自己画到生理不适。
默画是肌肉记忆,画脑海里最深刻的五官,画日思夜想的脸。
人类无法永生,但人类能留下永恒的东西,音乐、画作、文章、理论知识。
这些不会消散的东西,他是Amulet,他的画可以挂在美术馆,躺在拍卖场的仓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铅笔疯狂地摩擦着素描纸,燕岁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大雨在他窗外滂沱。
他用手指晕开线条变成阴影,切成三角形的橡皮擦出高光,用软铅为头发上色。
M?Y?筝?荔?祺&尓&翊&旗&琪&祺&啾&散&泣
燕岁的头发有些长了,低下头时刘海儿撩拨着眼睫,他不顾手上脏兮兮的铅笔灰,把它们拢去耳后。
可它们却不够长,最后他干脆用笔盒里夹纸的夹子把它们夹上去。
小画家滑稽又认真。
他画景燃,在海岸线咖啡厅的景燃,正脸。
在拍卖场买画的景燃,二分之一侧脸。
在照片里,穿赛服,泰然自若、八风不动的景燃,正脸和肩。
在伦敦天台抽烟的景燃。
极光下的景燃,小广场上和他跳舞的景燃。
笑着的、没有表情的、专注的。
一张又一张,每张素描的右下角都签上了Amulet,和今天的日期。
他要此后百年,每个人都在Amulet的生平里看见景燃。
每个人都知道,在Amulet的生命里有这么一个晚上,这个晚上Amulet画了一夜的这个男人,叫景燃。
他曾是环塔克拉玛干沙漠越野拉力赛的总冠军,他用赛车开过那些高山峡谷。
他曾站在昆仑天路的颁奖台,十万大山的风曾拂过他发梢。
他受万人追捧,是天之骄子,战功赫赫。
燕岁继续削笔。
一刀接一刀。
无论明天是什么结果。
满地散落着素描纸,燕岁又抽出一张空白的素描纸,继续起型。
雨越来越大,雨珠在窗沿迸开,天总会放晴,大雨会停歇,太阳会来到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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