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远处的钟楼准点敲响,对面这人说的话凝练有力,不容反驳,但又不是上位者的态度。
燕岁垂下眼帘看自己的食物,不出声。
“他敢骚扰你你就报警,他闯进你的房子你就抄家伙抡他。”
景燃说,“装个监控,正当防卫,许卿耀是个欺软怕硬的,一直以来他这么对你,就是因为你步步忍让,搞他两回狠的他就老实了,你能明白吗?”
燕岁当然明白,这么多年了,许卿耀是个什么种类的坏胚,他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
可景燃忘记了,人类抗拒改变,所以人类不必迁徙。
没听过爱斯基摩人搬去夏威夷,也没听过热带国家的人在旱季举家前往圣诞老人村。
燕岁有些委屈,是那种“怎么连你也这么对我”
的委屈。
“不许委屈,我跟你说正事呢。”
景燃又喝了一口水,“你能明白吗,你在外,是因为你被欺负,你觉得愧疚,十年了,差不多了,燕岁。
回国吧,找个舒服的城市,买个房,养条狗,画画,夜里下楼吃烧烤,白天醒了喝豆浆。”
他好像在教自己怎么生存,燕岁固执地捏着勺子,把奶油蘑菇汤搅得半凉。
“喔,我会考虑的。”
“啧。”
景燃叹气,“你这样让人很不放心。”
“不放心你跟着我呗。”
燕岁嘀咕着,“你不是闲人吗。”
景燃收声了。
一顿饭最终以不愉快告终,去到酒店后依然是套房两个房间,一墙之隔,两个人都辗转难眠。
谈话的最后,景燃没有再坚持,或许他自己也在思量,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种极端情绪。
比如,在料理自己的身后事。
并且,当父母亲友托付给钟溯后,他发现,他还有个放不下的人,就是隔壁那位。
那么该把燕岁托付给谁?
钟溯吗,这样钟溯是不是压力有点太大了。
况且,他俩能好好相处吗?钟溯有时候挺凶的。
景燃睡不着,然后饿了。
他们在佛罗伦萨中超买的零食和泡面带了过来,这时候就放在外面小客厅的茶几上。
景燃悄摸地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