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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宁景第一个清醒过来,拱手道:“下官职责所在,所在。
燕王殿下驾临,可是有何指教?”
岑昀笑着看了看后方,宁景察言观色地屏退了左右。
“陛下遇刺已有三日,行凶之人虽已羁押在牢,但幕后操纵之人迟迟未落网,本王寝食难安。”
岑昀眼眸中褪了一丝笑意:“所以,本王今日来,是想亲自审一审凶徒,看看是否能敲出些线索,好早日将那谋逆之人缉捕在案。”
宁景顿时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人是燕王派人抓的,但又是皇帝陛下亲口点明要审的。
这两个主,触了谁的霉头,明天他就说不定再也见不到恭国早上的太阳和小妾如花似玉的脸蛋了。
“陛下那日似只命大人严加看管重犯,并未严令禁止他人探望,是么?”
岑昀善意地指点了一句,见宁景仍有些犹豫不定,语气轻冷了三分:“莫非大人在担心本王会劫狱不成?”
可怜的京兆尹大人被他这句话吓得脚脖子一歪,胡乱拭了拭额角冷汗:“下官不敢!
殿下请进、请进。”
岑昀施施然地踏进了牢房之中。
而被以“不便旁听”
为由赶出去的宁景蹲在大牢门口,寂寞如雪地在腹中开始草拟遗书……
遗书草拟到一半,眼前晃出了一白一灰两片衣角。
迟钝地抬起头,岑睿笑意盎然的脸陡然放大在他头顶,朝气蓬勃地打了个招呼:“宁大人,早啊!”
宁景却和见了鬼一样被吓得往后重重一坐,脊椎尾撞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白着张脸:“陛、陛下?!”
岑睿也被他吓得跳了一步,摸着脸幽怨道:“朕有这么吓人么?”
傅诤敏锐地意识到情势不对,往牢中瞧了一眼,低声道:“燕王来了?”
宁景跪伏在地上直哆嗦:“陛下恕罪,小人、小人实在……”
“是臣执意要进牢房,与宁大人无关。”
黝黑阴暗的走道里岑昀闲步而出,眉目逐渐清晰:“陛下要责罚,便责罚臣便是。”
岑睿愣了下,眼尖地注意到了他腰间长剑上滴落的血滴,惊喝道:“燕王你敢杀人灭口!”
在场受到这句话最大冲击的人不是岑昀,而是京兆尹宁景,一双眼珠子恨不得贴在那柄滴血的剑上。
直欲捶胸顿足大哭,天坑啊!
燕王啊!
不带你这样坑我的啊!
抖去剑上血珠,在傅诤沉静冷漠的注视下,岑昀微微一笑,化去些许凌厉之气:“陛下多心了,臣并没杀了他们。
仅是,让他们开不了口说话而已。”
你大爷的!
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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