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王恒纵火,那这个责任”
江小楼郑重道:“应该由我来负责,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康河愁容满面,仰天长叹:“这样一来,咱们就得负责所有铺子的赔偿,最可怕的是,这些铺子都是属于权贵所有。
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再想东山再起…是绝无可能了。
这一把火,实在是太狠了!”
江小楼配合地流露出一丝惋惜:“伯父,既然那伙计是我收留下来的人,就只能我来承担。
所有铺子该赔多少就赔多少,这是做人的道义。”
谢康河看着年轻的江小楼,忍不住惋惜,心道你这傻孩子哪里知道,三十家家店铺烧个精光,其中可有不少都是古董和珠宝店,赔起来只怕要倾家荡产。
不管江小楼有多少银子,也禁不起这样赔啊!
但他不得不承认,小楼这种气魄和责任感是没错的。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小楼,那些小的铺子且不说,单说安王在这条街上的三家店铺,损失特别惨重,就算你赔钱也不可能消安王的火气。
其他人…花起银子来更是没完没了,谁家赔的多,谁家赔的少,怎样核算,一有不慎就会闹翻天。”
江小楼当然一直听着,她很清楚这件事一定会闹得很大,激烈一点的还要闹出人命。
谢康河道:“这场灾难谁都预料不到,至于是天灾还是人祸,现在抓不到凶手和幕后主使,追究了也没有意义。
真正亟待解决的是赔偿的问题,这样吧,小楼你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由我们谢家出面替你解决。”
江小楼一愣,谢康河继续道:“我会出去走动走动,亲自上安王府道歉,希望安王能够宽恕这一回。”
江小楼身子微微一震,发上钗环亦跟着发出轻响:“那十五家铺子都是属于我的,最先起火的也是博古斋,与谢家又有什么相干。
伯父,这一盆脏水你千万不要往自己的身上引,我会有解决的方法,你不必担心。”
听了这话,谢康河忍不住责备她:“傻丫头,咱们都是一家人,难道我要看着你落难却完全不顾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想法子。”
江小楼心头微微动容,面上扬起笑意:“伯父,我说不必谢家插手就真的不必,不是我故意逞能,不出三日,这件事情就会有圆满解决的方法。”
听江小楼说的信誓旦旦,谢康河脸上满是疑惑。
从书房里出来,谢连城与她并肩而行,他眼如深潭,唇角微弯:“小楼果然不凡,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这样平静的心情。
看来这一回,你是自信会赢。”
江小楼唇际是浅淡温柔的笑容:“没有人能预料最后的胜负,不过求个心安理得。”
谢连城深深望着她:“真的心安吗?这件事情险恶万分,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你真的无惧无畏?”
江小楼转头望着他,只是一瞬,两人眼神碰撞,击发出火花,她声音坚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此刻,她美丽的眼睛里有着冰凉的凌厉,却又有潋滟的柔光。
如此矛盾而复杂,不知不觉叫人迷醉。
谢连城呼吸有片刻凝滞,然而他却毫不退让:“不,你在谢家,这就是谢家的事。”
江小楼眸子里有火焰在燃烧,她冷笑一声:“不过是借了谢家方寸之地,就要干涉我的一举一动?那我明日便搬出去,从此——”
“江小楼!”
谢连城突然直呼她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恼怒,“说什么但求问心无愧,你分明看到我们为你如此担心,彻夜忙碌,你还能说得出问心无愧四个字吗?”
江小楼第一次深深的看入他的眼,他的眼底有些关怀、急切,甚至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温柔与冰凉糅合在一起,便成了一个谜。
见她不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这件事我越想越不对,你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流民,又为何对他丝毫不加防范。
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你知道走水的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江小楼眸子里含着光辉的明亮:“对谢伯父,我内心有愧。
但事关重大,我不让他知道,是为了谢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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