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溥跃太天真,以为只要自己状态好,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他爹,但谁知道,不肯放过以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对方。
他也控制不了他爸去怨恨和诋毁一个已经过世的人。
弯腰捡起炸糕,溥跃低声说了一句:“别说了。”
等到他起身走到墙角去捡另外两枚脏掉的炸糕时,他爸还是没有住嘴。
他妈是怎么从结婚初期,就怎么千方百计地想要出轨,他妈在意外怀孕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要生下孩子的意愿。
她不是个好妈妈,也不是个好妻子,她之所以会死,都像是老天在惩罚她的罪孽深重。
右手里紧紧攥着的苹果生了锈,溥跃喉结滚动一下,再抬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昨晚就想见到的赏佩佩正拎着一壶热水站在门口,在午后的阳光下,面露难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来溥跃多心了,赏佩佩没有躲他。
门内门外只有一道斜长的光影而已,但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两人却像隔着千山和万水。
溥跃眨了下眼,嘴角似乎有千斤那么重。
还没等到溥跃找到最适合自己现下的表情,病床上的溥凤岗又开始大叫了。
他像是乘胜追击的勇士,几乎带着狞笑:“说话啊!
你不是能说吗?怎么哑巴了?”
第章她的手指贴着他的下巴。
刚才大约在溥跃发送第一条信息的时候,赏佩佩就醒了,可打着哈欠看着手机内接连涌入的信息,她很快就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
老天有眼,她从来也没说他的小红车哪里不好,是很好,好骑好看还有牌,但总归是他店里闲置的车,自己的车再难搞,修起来总要有个期限吧?
又不是说他俩当初的修车行为是以物换物。
正经付钱修车,顾客问问交车日期,店主怎么还急眼呢?
他平常就这么做生意啊,顾客至下。
手表上的时间直指两点三十二,想来溥跃应该是已经进了病房,赏佩佩伸了个拦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想着一会儿溥跃大概就能冷静下来,谁知道他非但没冷静,竟然坐在病房里给发来了最终通牒。
“你有种你别跑,你来当我面说。”
赏佩佩眉头拧成麻绳,第一,她不知道女性还能有种这个器官,第二,握着手机她反复看了看自己在桌子下面的两条腿,哪里跑了,连走都没走,明明在过去的一小时内都处于静止状态。
睡得太熟等同于瘫痪连神经反射都没有。
犹豫了几秒钟,赏佩佩判断这种逻辑不是头脑清醒的人能打得出来的,想到那天两个人在她家吃小龙虾,溥跃好像也是没喝两罐就吐了一地,于是给他回了条信息,“你喝酒了?”
拎着暖壶去热水房打水时赏佩佩还在默默吐槽。
肯定是喝了,还是喝得假酒,真有他的,大白天,做家属的来探望病人时喝个酩酊大醉,是嫌清醒时口头功夫发挥不好,以前没吵痛快?
无语,真的很无语,赏佩佩打完水从护士台经过,听到8里头十四床的声音越来越大还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吐痰的冷哼。
真让她猜对了,门都没关,这爷俩又吵上了。
俩人也不怕打扰隔壁李大爷看电视,真不把大家当外人。
本来赏佩佩绕过去是要过去替他们关门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疗养院还是要保持安静,可是等到她走近时听清了溥大爷在骂什么的时候,赏佩佩脚步一下就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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