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和了一下表情、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听夜班的同事说……方先生会说梦话、叫你的名字。
你是叫小笛对吗?”
我迟疑了一下,生硬地点了一下头。
得,我在这儿肯定已经是个名人了!
难怪早上见到那些护士的时候都冲着我直乐呢,原来不是因为我面善!
“他、我是说方先生他……前两天身体抽筋、抽得很厉害,”
小护士的眼皮半垂了下去、表情戚戚地低声道:“躲在被子里、一直在叫你救救他……”
尽管我听了心疼得要命,但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我还是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个小护士对方致远很有点那个什么的意思。
小护士大概被我看得不自在了,连忙掩饰地低下头、从眼角瞟着我。
“我知道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谁叫她比我矮那么多呢?“谢谢你!”
她的脸上有两朵红晕飞快地掠过,“别、别客气。”
匆匆扔下这么一句,她就一溜烟地逃跑了。
唉,看来我还真得对这个小混蛋上点心呢!
像我这般有爱心的人不在少数啊!
门都不敲,我就直接闯进了方致远的病房,正巧目击他一手吊着头顶上的吊环、另一只手伸在被子里扯什么东西。
他大概是被我的动静吓到了,一松手、重重地跌回床上。
我也被他吓到了、扔下手里的健身包就冲了过去,急吼吼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梦游一样地撑着眼皮、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知道他是没想通我怎么会去而复返的。
看到枕头边放着一片新的纸尿裤,大概是刚才把护士赶走、现在自己想换了,却被我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
“我去洗洗手,等一下来帮你换。”
扔下还在梦游的某人,我飞快地脱了棉夹克,冲进厕所洗干净了双手。
“为什么回来?”
他不让我靠近似的举起一只手挡在面前,两眼冒火地盯着我。
本想说姐姐我高兴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改了口。
“不来难不成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里?”
唉,怎么比前面那句听起来还糟呢?
“你不用可怜我!”
他吊着吊环、把自己的身子重新拉得坐了起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住院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挺得过去。”
“嗯!”
我应了一声,上去把手伸进了被窝里、摸到了他身上的纸尿裤。
嗯,差不多湿透了,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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