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藏先生为当世金石大家,常年在外游历,出过《鲁半山金石录》,是无数收藏家引以为圭臬的著作,而为了收录各种金石,鲁先生一年中只有两三个月会回汴京,而现在却被她碰上了,这叫江蓠如何不高兴?
她福了福身,便出门去。
几位先生看着女子袅袅离去的背影,一位道:
“甲字楼那帮臭小子们怕是要不安分喽。”
“这般美色,便是十年前那险些祸乱皇都的丽姬都比不过。”
“既有如此美貌,还有如此才学,糟糕,糟糕。”
山长却哼了声:“甲字楼出去,个个都是辅佐君王的良才,若连美人关都过不去,做官也是为祸苍生。”
先生们不约而同地看他,心想:山长毕竟是老了,不懂少年郎的心了。
“年少而慕艾,这是天地至理。
再厉害的少年郎君,怕也逃不脱去。”
山长吹胡子瞪眼:“去去去,一帮先生,嚼什么舌根!
莫让学生看见,堕了你们的威风。”
“是,山长。”
先生们齐齐作揖。
而外面的江蓠,则拉了个人问路。
“甲字楼?”
对方一听她要去甲字楼,眼神都变了,毕恭毕敬地道,“穿过这条小路,向右转两个弯,待看到一个刻着甲字牌的小楼,便到了。”
江蓠说了声谢,便跟着那人的指示往前。
她穿过一条鹅卵石小径,又连续转了两个弯,果然到了一栋小楼前。
小楼是独栋的,依山傍水,楼前还有座湖泊,湖内睡莲朵朵。
风一过,莲叶起舞。
经过的学生们看着这栋小楼,眼神都有着崇敬。
江蓠将那“甲”
字牌拿出来,与那玉珏挂在一处。
随着走动,木牌与玉珏相撞,发出细细的声音。
江蓠上了三楼。
先生似还未来,屋内熙熙攘攘。
她在门口略站了站,才推门进去。
她这一进去,屋内竟是一静。
所有人都向她看来。
江蓠这才发现,这室内女子不过七八,剩余的二十几位全是少年郎君,大多着绫罗绸缎,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身。
当然,也有那一身儒衫,衫子洗得发白,补丁补了又补的,只是不多。
这些人都呆呆地望着她。
江蓠倒是不惧,任他们看。
一人突然倒抽了口气,像自梦中醒来,扯着嗓子道:“褚小姐,你表妹成甲字楼的了!”
“森柏,你要挑李岫的、褚小姐的、褚小姐表妹的大粪了!”
森柏却似浑然未觉,只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甲字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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