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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的时候,他像是对待一块易碎的璞玉,极尽温柔亲昵。
或浅或重的吻在面额颈项间流连,他隐忍着,始终不多进一步。
直到外头雨势渐大,赵冉冉避无可避,这样直白得倾诉衷情的方式,甚至让她觉着比直入正题更加难以应对。
直到她卸下心神,难以自主地生涩回应起来,身上的男人便骤然疯魔了一般,忙乱地去褪她的衣衫。
……
.
从热闹喧天,人头攒动的庙会挤出来后,赵冉冉指间交握的力道才松了下来。
随行的护卫将两人迎到秦淮河最隐秘豪奢的一处酒楼前,天色向晚,描着吉祥字的各色灯笼将酒楼门前的连廊小道照得融暖。
天幕阴沉沉的,立在青瓦白墙的门楼下,外头街巷凄清,里头则觥筹交错宾朋满座,又因着往来皆是非富即贵,倒也并不喧闹,灯火雕栏间,显得颇为雅致。
伙计笑意喜庆得来迎门,问贵客想要何处朝向的雅阁,偏爱何样的茶点,伙计有些上年纪了,问话时避开为首之人,却是径直来问赵冉冉的。
赵冉冉微一错愕,眼见的段征无话,显是默认了伙计对女主人的态度。
她也就上前一步,先朝那圆脸的伙计客气和煦得笑了笑,放眼厅堂数层,正要答话时,楼上一个醉汉脚下一空,径直摔跌下最后两级台阶,踉跄着一步,猛地撞在赵冉冉左肩后,才扑出门外去。
“可有撞疼?”原本正在同下属说话的段征急忙阔步过来,一把将她揽靠在怀里。
视线相对处,他长眉紧蹙眸色略显慌乱,是毫不掩饰的疼惜,似是在懊悔自己的疏忽。
在这样的目光里,她只觉着心口处悸动不适,便偏开头去瞧了眼方才那醉汉。
一瞧之下,赵冉冉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人她从小便认得,正是兵部尚书崔克俭的一位心腹家仆。
此人是崔克俭在野地里捡来养着的,无职无衔的,外头人皆没见过,然而父亲私底下告诉过她,这人实则是崔克俭的养子。
“不碍事的。
”收回视线,赶在段征发作前将人挽住,又放软了声调去他耳边低声催促:“今日行路多,我脚上磨破了。
”
果然这话一出,男人即刻牵过她的手朝雅间去,也就没再多作计较了。
.
到了雅间,一等伙计放下茶点水牌,段征从侍从那儿要来金疮药,挥退从人,扯过屏风就将她鞋袜褪了。
“不劳你,我自己来便可。
”虽说她四季足下无汗,可也有些不惯让他人作这样事。
刚要收脚时,却蓦得被人掐住左腰,那种似嘲似恨的神色再次出现在男人脸上,他倾身凑近,在她耳畔压着恨声:
“以为这样不冷不热的作态,就能让我厌了你?别再来试探我的耐性。
”
声调在极低处戛然,他退开些身,放轻力气将她的磨破的那只脚搁到了自个儿腿上,低下头,目光俨然地用名贵的疮药去为她处理足侧一个不起眼的小水泡。
明亮柔和的灯盏照在他挺翘鼻尖莹润额角,不拿刀不生怒时,便显出他眉目间一等一的昳丽来,甚至于这样沉静萧瑟的神色,竟让他瞧起来更有两分少年人残存的秀美灵气来。
手上动作熟稔轻柔,垂眸开口时,却是冷过严冬深潭:
“告诉你,就算是本王厌了,你为奴为婢,也别想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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