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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自带的雪松味跟黑洞一般具有着压迫感,说这话的时候配着他病态如雪的肤色,最后汇聚成一种诱惑和哄骗,让兰烛有一刻的眩晕。
她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后脚跟踢到那顽石,她一个翅趄。
面前的人没有伸手,随她慌乱失去分寸。
兰烛紧闭双唇,只能用鼻用力地换着气,她在这场角力中差点溺亡,却不甘在他面前示弱。
江昱成把脊背挺直,重回与她疏远的距离∶“兰烛,你来槐京城前,没有听过那个传说吗?”
“什么……什么、传说”
兰烛不由地结巴。
“没人能干干净净地离开槐京城,哪怕死后的灵魂,都不可以。”
……
兰烛似懂非懂,但那样的邀请,她不敢接受。
她知道,没人能一直高傲的抬着头颅,在这个人情脉络复杂的旧皇城里脚底口□面的活下来,更没人,能干干净净地离开槐京城。
槐京城最美的景色当属于春日的五月天,那漫天的槐树花开得那样热烈又绚烂,细微如碎米,却团团紧簇,堆砌成春雪。
谁不想像这春树一样,在漫长的冬季里靠着对春日的向往熬过苦寒,最后灿烂地绽放在枝头,哪怕是一夜之间风雨将来就此凋零,落入尘土,污了一身雪白的傲骨,也好过无人问津。
兰烛跟每个刚来槐京城不服输的青年一样,壮志难酬却又在现实落败的时候辗转难眠,她把江昱成的话掰开了揉碎了,藏在枕边的梦里,却没有勇气和决心,却敲开他的门。
人们逐渐忘记她在舞台上的表现,只记得海家那个拿了第一的姑娘,剧团里练习的生活依旧一成不变,曹荣光回来的消息,自然传不到他们这小小四合院里来。
一切都归于从前。
兰烛收起自己的不甘,依旧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织就着自己的生活。
海唐在北辰大剧院演《白蛇传》的时候,兰烛上去当了一次背景墙,扛着旗合唱,给白素贞镇场子的那种。
完毕后,她裹上单薄的外套踏进夜色的时候,却在场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陈旧的藕粉色旗袍,身材纤瘦,五官清秀淡雅,但衣襟裙摆上全是褶皱和脏污,高高束起的中式发髻也凌乱不堪,面容憔悴。
保安拦住她,问她出示入场券,她手里提着几个塑料袋子,高声呵斥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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