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每天都能见着呢,这么生分做什么?”
图大有笑着在纪轻舟肩膀锤了一下,而后转身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轻舟看着他走远,这才提步进了英辉阁。
一个叫巍元丰的蓝袍内侍,引着纪轻舟去了一间配房,纪轻舟进去一看,那配房比他在小院住的地方还宽敞,里头的陈设也更讲究一些。
“这间配房是离王爷寝殿最近的,纪公公将来伺候王爷来回也方便。”
巍元丰道。
纪轻舟闻言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容易令人误解。
“对面那间屋子是秦公子住的,他如今虽然没有官职但也是王爷的门客。”
巍元丰朝纪轻舟道:“浴房和小厨房都在后头,纪公公您先休息,王爷说了今日不必过去伺候,若是您有吩咐随时叫小的就行。”
纪轻舟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了秦铮的房间。
他心道前朝那些大臣们还在想法子赶着李湛搬回去,却没想到李湛连门客都弄进了宫里来住着,显然是不打算跟那些大臣和解了。
不过今日在金銮殿外弄了那么一出,想来不会没有作用。
纪轻舟倒是好奇明日早朝,还会不会有人冒死要赶摄政王出宫。
纪轻舟受了那样的惊吓,又惊天动地吐了那一场,当日在英辉阁的配房里睡了一整个下午才醒。
英辉阁的伙食还不错,不知是谁吩咐过还是巧合,巍元丰给他备了清淡的蔬菜粥,纪轻舟晚上喝了足足两碗,这才觉得魂儿又回来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一进大殿纪轻舟便感觉殿内的氛围有些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有区别,只依稀觉得众人似乎都有些紧张,连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了。
小皇帝今日依旧没来上朝,竟也没有人开口问。
纪轻舟看着朝臣们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今日都在不安。
早朝开始依旧是众臣例行公事般地汇报工作,这个部分倒还算自然。
到了后头李湛主动发问的时候,大家的态度便谨慎了许多,果然没人再提英辉阁一事。
纪轻舟暗道,昨日李湛搞了那么一出,倒真是将这些人吓唬住了。
“有话便说,不必藏着掖着。”
李湛抬眼看向众人,冷声道。
他话音一落,总算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言官站了出来拱手道:“王爷,老臣有话要讲。”
李湛看着对方不置可否,那人便又道:“王爷昨日命慎刑司在大殿外杖毙宫人,那场面着实令我等惊惧不安,敢问王爷此举意欲为何?”
此人素来耿直,他这话一出众人不由暗暗捏了把冷汗,都道他说的太直白了,也不知道拐个弯。
李湛闻言面色却没有异样,只开口道:“本王也听说了此事,昨日特意着慎刑司的人问过,说是那被杖毙之人,犯得乃是欺君之罪。
诸位若是有异议,可上折子弹劾慎刑司。”
“这……”
那言官道:“欺君罔上罪该万死,只是为何要选在殿前?”
李湛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纪轻舟的身上,开口道:“纪轻舟,你昨日也见了行刑的场面,你来说说慎刑司为何要将行刑的地点选在殿前?”
他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登时落在了纪轻舟身上。
纪轻舟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会当着朝臣的面朝他问话,当即吓了一跳,忙收敛了心神开口道:“奴才不懂刑律,不知慎刑司为何会有此举,但奴才昨日见到那场面,斗胆猜测慎刑司大概是想让我等引以为戒吧?只有奴才们都忠心为陛下办事,此事才不至于重演。”
李湛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诸位觉得呢?”
众臣一时都不敢作答,却也知道不该抓着此事继续再质问。
“本王听闻昨日许多人都被吓得险些生了病,后来想了想,觉得此刑似是过于严苛了。”
李湛开口道:“到底是伺候过陛下的人,纵然犯了忌讳,可法外尚该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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