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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玉到了院子门口就告退了,采蓝则陪着姐弟俩一直进了屋,尔后退下去沏茶。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姐弟俩,卢瑞这才一吸鼻子,扁了扁嘴,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姐姐”
,话刚落音,眼泪就已盛满了眼眶,使劲儿地转呀转,最后他又吸了吸鼻子,把泪意全都逼了回去,梗着脖子小声道:“熠哥儿说我会哭,我才不会呢。”
七娘心里发酸,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拍了拍卢瑞的肩膀,小声道:“我就晓得瑞哥儿最坚强,以后——以后也要好好的,莫要让姐姐担心。”
卢瑞认真地点头,想了想,又欢喜地道:“姐姐,今儿先生又夸我了,说我的字写得好。
先前我的字总是软趴趴的不好看,邵先——姐夫让我胳膊上带着沙包练字,这两日才把沙包拿下来,字就好了许多。”
七娘却是不晓得邵仲什么时候和卢瑞说过这些,闻言笑道:“你姐夫虽不曾下过场,但到底比你多喝几年墨水,又常与主考们打交道,晓得他们的喜好,你多听他的话终归没坏处。”
说话时,她又盯着卢瑞的脸仔仔细细地看。
也不知怎的,先前在侯府的时候,也不是每日里都能见着他,却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心心念念,怎么看都觉得卢瑞哪里变了样。
可再仔细一端详,他却还依旧是先前的眉眼,黑亮的葡萄眼睛,弯弯的眉毛,乖巧又可爱。
门外有小石头沿着地板滚进来,卢瑞的眉毛跳了跳,赶紧抹了抹眼睛,清了清嗓子道:“你赌输啦,我好好的,一下也没哭。
回头你得连着一个月帮我拎包!”
卢熠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咧嘴朝七娘笑,甜甜地唤了一声“大姐姐”
,尔后哧溜一下快步溜了进屋,睁大眼盯着卢瑞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阵,扁嘴道:“眼睛都红了。”
卢瑞急道:“可我又没哭,不信你问我姐姐。
姐姐你说是不是?”
七娘抚了抚他的小脑袋瓜子,蹲□子正色道:“瑞哥儿不会撒谎的,他可真没哭。
熠哥儿你真要给他拎包啊?”
卢熠哼道:“不过是拎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嘴里说得很无奈,脸上却带着隐隐的笑意。
七娘却是晓得他的用意,朝他感激地笑笑,邀请道:“赶明儿休假的时候,你们兄弟俩到玉成巷来窜窜门。
我一个人在府里头,闷都要闷死了。”
“姐夫不陪着你么?”
卢瑞睁大眼,一脸控诉。
卢熠扶额,小声提醒道:“连我们俩都要去读书,姐夫难道还整日窝在府里头不出门么?他而今可是在太子府里当差,忙着呢。”
卢瑞眨巴眨巴眼,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一脸担心地问:“那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头不会害怕吧。”
“瑞呆子,你不会以为大姐姐府上只有她一个人吧。”
卢熠掰着手指头算给他听,“不说旁的,单单是从府里带过去的就有十来个呢。
采蓝、茗娟、伍大头……”
卢瑞摸了摸脑袋,嘿嘿地笑,“我全给忘了。”
有卢熠在,这屋里的气氛便不会太肃穆,他总能找到些轻松的话儿逗得大家心情愉快。
卢瑞本还有些伤感的,被他几句话一说,便全忘得干干净净,倒是一门心思地和他说起七娘陪嫁的那些下人来。
三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话,直到采蓝过来禀告说邵仲喝醉了酒,七娘这才赶紧去前头院子里照看。
天色渐暗,七娘也不好在侯府久待,遂扶着邵仲告辞回家。
才出了大门还未上马车,就瞧见孟氏母女回来了,二人俱是盛装打扮,尤其是卢玉,不止身着华服,脸上亦画着精致的妆容,倒比平日里多了份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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