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泼洒在车子的前窗玻璃上。
温雪瑰将灯光调得再亮一些,用棉签蘸着碘酒,涂抹在郁墨淮的伤处。
“不用这么麻烦。”
郁墨淮懒怠地低垂着眉眼,下半张脸掩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他淡声道:“就这点小口子,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开车也会疼啊。”
温雪瑰握紧他的手腕,不让他动。
涂完碘酒,再撒上药粉,用大号的创可贴包起来。
做完这些,她又要将郁墨淮赶到副驾驶位。
“我来开车。”
他没动,唇际稍扯,喉间逸出一声薄淡的气音。
温雪瑰抬起头,见郁墨淮轻轻笑了笑,抬起那只贴着创可贴的手,牵了过来。
雷声轰鸣,夹杂着凌厉如鞭的风声,抽打在玻璃上。
夜雨滂沱,地上溅起大片水花。
郁墨淮斜倚在驾驶位的黑色真皮座椅里。
肩膀稍稍塌下去,两条长腿往外伸。
身上有股藏不住的倦怠。
冷调的灯光打下来,落在那清隽锋利的轮廓上,泛起一层冷玉般的浅薄光晕。
也愈发令他的皮肤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看不到丝毫血色。
少顷,喉结滑动了两下,淡声开口。
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他也是郁长明的儿子。”
这是温雪瑰第一次听说郁长明这个名字。
可她立刻从郁墨淮的语气,以及这个“也”
字里,推断出一个事实。
郁长明是他的生父。
也是,刚刚那个叫宋殊的人的生父。
她想起,郁墨淮还提到一个叫宋玉霜的人,应该就是宋殊的母亲了。
圈内提起郁家家事,总是讳莫如深。
原来确实复杂得很。
温雪瑰无意识地捻了两下裙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自幼便被家里保护得极好,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暗处的糟心事,家里也不聊这种话题。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那,这个宋殊,他很恨你?”
郁墨淮轻轻挑了下眉,似乎没想到她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样。
“恨。”
他薄唇轻启,不假思索地发出这个短促的音节。
少顷又补充:“但也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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