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生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乌毕有在一旁睡得正熟,手里还攥着手机。
木葛生摸了一把手机,接着一脚踹醒乌毕有,“别装了,赶紧起来。”
乌毕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你这傻闺女一打游戏就通宵。”
木葛生站起身,“你那手机还烫着呢。”
乌毕有这次倒是没有计较木葛生叫他傻闺女,他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他咳了一声,犹犹豫豫地试探道:“那个啥,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木葛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乌毕有:“……”
这个时候学校已经开门了,学生们陆续抵达,木葛生没说什么,手里抛着山鬼花钱,慢悠悠地晃出校史馆,所到之处人群退散。
乌毕有一头雾水地跟着他,殊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校霸的小弟。
木葛生从幻境里出来后倒是不急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城隍庙,在是在学校里四处闲逛。
乌毕有跟着他从操场晃到食堂,又从食堂晃到教学楼,终于忍无可忍道:“你到底在干嘛?”
“没什么。”
木葛生老神在在道:“就是看着一群单身狗,有一种人生赢家的感觉。”
乌毕有:“……”
木葛生还在那里啧啧摇头,边笑边乐,一副捡了天大便宜的大傻子模样。
乌毕有面无表情地摸出手机,往群里发了条微信,“老不死的怕是疯了。”
柴宴宴几乎是秒回,“我看舅老爷也差不多疯了。”
安平:“情况进展的怎么样?他俩咋了?”
自从那日三人看过乌子虚留下的山鬼花钱,三观碎了一地。
其实也不算碎了一地,就是心情十分复杂,好比你翻出爹妈当年的结婚照想看看他俩当年的傻样,却被塞了一嘴狗粮。
安平还好些,他事先就见过不少回忆的碎片,东拼西凑将整件事串了个七七八八——从银杏书斋少年初识、城西关并肩作战、留学时互相通信、大军压境镇压阴兵、再到木葛生救人身死、还有那场惊心动魄的冥婚。
柴宴宴从头到尾都在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安平以为她嗓子坏了,乌毕有见怪不怪道:“别管她,这娘们儿一看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鸡叫。”
柴宴宴捂着脸跺脚,有种奇异的兴奋,“真香,我又相信爱情了。”
感慨归感慨,三人面前还是摆着严峻的问题——第一,到底该不该让木葛生知道,柴束薪和他成亲过;第二,到底该不该让柴束薪知道,他仨知道他和木葛生成亲过。
两件事都不轻松,第一个是找骂,第二个是找死。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三人纠结了好几天,最后秉持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解脱的原则,把乌毕有推出去当这个冤大头。
那日柴束薪从蜃楼回来,正在城隍庙处理药家遗留问题,乌毕有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态去了,眼一闭心一横,把整件事倒豆子般说了一通。
柴束薪正在看文件,听完后没什么反应,乌毕有站的腿都僵了,才听见对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枚山鬼花钱是你父亲留给木葛生的,你有看的资格。”
对方顿了片刻,又道:“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很久了。”
乌毕有悬心吊胆地等着对方的下文,却看见柴束薪重新低下头去看文件,片刻后看了他一眼,“还有别的事么?”
乌毕有:……就这?
柴束薪的反应有些太过平淡,以至于死里逃生的乌毕有并不觉得庆幸,反而有些失望。
人嘛,就是这么作。
但很快三人就意识到事情不对,柴束薪在屋子里坐了一天一夜,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连看的文件都是同一份。
“怎么办?”
柴宴宴看着安平,“舅老爷拿的文件是药家和安家刚谈下来的合同,咱妈还等着我签完拿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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