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在单人沙发,手里拿了一张揉皱的纸。
展开抚平之后,他才仔细看。
这是陈乌夏的诊断单,他刚才在药袋子见到立即就攥住了。
他之前去了诊所。
涉及病人隐私,医生保密拒答。
陈乌夏也不肯说。
被隐瞒、被排外,李深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着她提了一大包药,想关心她究竟生了什么病,却不得其法。
诊断单简短几句话:病发有三年。
右耳损失低频听力,偶发耳鸣。
李深在脑内搜索,认识的,听过的,哪些医生是耳疾方面的。
他可以介绍给她,让她早日康复。
之后,某根弦越来越细,忽然断了。
李深盯着“三年”
的字样。
这个时间……右耳?
他另一只手的食指在膝盖上敲打。
一幕被忽略的场景在这一刻展开——争执的家人,烦躁的自己,以及……趔趄的她。
敲打的手指停住。
纸张虽然抚平了,上面的字却有些抖动,抖得不清不楚。
李深还在回忆,那一幕过后,陈乌夏的哪边倒向了柜子?
纸张越来越抖。
他两手攥紧也拿不住这薄薄的一张纸。
他把诊断单摊在茶几。
然而,上面的字没有抖,看着也仍然模糊。
他双手盖了盖脸,又再放下。
这么定神以后,才又认清了那个“右”
字。
身上的力气在这一刻被不知名的东西蒸发了。
李深靠着沙发,半天抬不起手。
好不容易扬起,却碰到了茶几上的花瓶。
他记得自己只是轻轻地甩了甩。
可是,花瓶向左晃,接着又向右晃,眼看着要向右倒了。
他连忙伸手去拦。
花瓶立不住,一个大倾斜,倒在茶几边,滚了滚,凌空落下了。
大堂响起了清脆的碎片声。
旁边的一家三口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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