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根本不认识这是谁家孩子,他也不在乎,把同时掉到地上的烟弯腰捡起。
皮痒了?”
滤嘴脏了,霍念生啧了一声,把烟整根扔进烟灰缸,“站起来。
他眼神冷淡,那孩子还在地上撒泼打滚,霍念生漠然看他一眼:让你站起来没听见?他抬起一只脚,小胖子吓了一跳,以为要挨踢,好汉不吃眼前亏,连滚带爬地跑了。
那只脚踩到石桌边缘,霍念生掸了掸鞋上的花粉,抬头才发现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
陈文港一惊,进退不得,只好走上前,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
此时的霍念生正处于由少年向青年转变的过渡期,说话时嗓音低沉,身形已经开始有了成年人的身量,肩宽腰窄,对陈文港这个年龄和身高的孩子来说,是拥有绝对力量的象征。
霍念生想起来看看手里东西。
就是支平价钢笔而已。
陈文港不敢造次,霍念生垂下视线,这次更仔细打量他一阵——小号白衬衫,海军蓝背带裤,胸口和裤袋边缘绣着学校标志,小腿袜箍到膝盖,这是郑玉成他们那个小学的制服。
如果不是郑秉义把他带回来,一个司机的儿子,这辈子都没机会就读这种贵族学校。
霍念生突然想,他在这个家庭里以后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把钢笔塞进胸口的口袋,招了招手:“你过来。”
陈文港想走又不敢走,郑玉成不在身边,没有撑腰的小伙伴,他只好乖乖近前。
霍念生却绝口不提刚刚没收的战利品:你在新学校还习惯吗?
陈文港谨慎地点点头,盯着他的胸口目不转睛。
霍念生似笑非笑:“在这个新家呢?”
陈文港想了想,欲言又止。
霍念生说:“你可以偷偷说实话,我又不是郑家人,又不会跟谁去告状。”
陈文港有些赧然,但还是看着钢笔不说话。
霍念生蹲在他面前给了两个选项:“是以前的家里好,还是住在这里好?”
陈文港小声地说:“我自己家里好。”
霍念生戳破他的希望:那回不去了,怎么办?陈文港瞪大眼睛,震惊地看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眼中蒙起一层漾漾的雾。
霍念生微微一顿,看看他胳膊上的黑纱,终于良心发现,把手放在他头顶压了一下:“别想了,谁都只能往前看。
你后面的人生会变得很不一样,不高兴就赶紧长大吧。
陈文港似懂非懂,一个九岁的孩子吃力地消化这番话。
霍念生说:“长大了至少能自由一点。”
紫藤花架下有个吊篮秋千,他懒散地往里一坐,吊篮随之往下一坠。
陈文港胆战心惊地站在旁边——好在还没塌下来。
他不知如何开口,用很小的声音说:“那个钢笔是我的。”
霍念生装没听见,拍拍旁边的位置:“你站得不累?坐吗?”
陈文港只好坐上去,感觉对方脚猛地一蹬,吊篮摇晃起来。
陈文港两只脚吊在半空,连地面都够不着,他还没看出霍念生是故意的,只顾紧紧抓着座位边缘,觉得自己随时要被甩出去。
过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
再次开口:“你能还给我吗?”
吊篮终于停下。
霍念生拿出笔:这个?这是我刚刚从别人手里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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