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楚樽行闻言松了口气,对上钟离年惊疑不定的神色,笑道,“我可以。”
钟离年没料到他的下文,吹起胡子复而询问了一遍。
再次得到相同的回答后,他起身拂袖便要往外走。
楚樽行手里杯口一转,腕上施力将其飞出,房门随着瓷片碎裂的声音顷刻合上,茶末水渍溅落在地上,晕开了一大片湿意,意味明显。
外头已经不见月色,钟离年顿住步子,摆了摆手索性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倒是真敢拦老夫,你这一身难得的好功夫说不要便不要了?渡蛊法子凶险,你就如此不惜命?”
“不要了。”
楚樽行淡淡道,“功夫便是为了护他周全,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他惜命,可更惜云尘的命。
钟离年闻言,缄默注视了楚樽行良久,他极少干涉旁人的决定,却也正因如此失去了许多人。
“渡蛊一但成功便是即刻发作,连原先那半月的缓冲都不作留,我只当你眼下心急冲动。
可人一辈子离离合合注定是常态,命行至此由不得你躲。
世间万物能撑的起一方惦记者颇多,事事都需规避心血来潮,得周全考虑后方能拍案定夺,也好省去悔无可悔的悲哀。”
“没有了。”
楚樽行安静听完他一席话,无意识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我无可惦念了,就剩他一个。”
他自出生那天起,抛开在将军府的日子外便是陪在云尘身边,对他好的人屈指可数。
思前想后,是当真只绕着一人而活,除了他旁无惦念。
况且他活着,比自己更有用。
“我早便下意与他同命,左右都是一个死,我只求他无恙。”
此事等同杀生共存,钟离年有心劝阻,却抵不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求。
合眼挣扎了片刻,终是咬牙别过目光让他上榻。
他将云尘扶坐起来,双腿盘坐在他身后,调转内力的同时愤然沉声道:“老天给你铺了两条路,你却非要挑一条必死的闯。”
“无妨,那条生路上少了他,于我而言才是死路。”
楚樽行依照他的指示抬掌贴上云尘复温的掌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还有一事相求前辈。”
“何事?”
钟离年问道。
楚樽行勾着云尘的手指握了握:“别告诉他。”
钟离年仅一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轻叱一声:“冥顽不灵。”
“若是不想你们同死的念头今日应验,待会儿便切记不可离掌。”
他取过一只木棍飞插至门栓上避免来人打扰,收声催动内力,双掌击向云尘后背。
楚樽行只感受到一股卷着利刃的气流在体内肆意乱窜,刀尖划过五脏六腑,疼得他控制不住地浑身直颤。
冷汗涔生,他强忍着疼痛闷哼一声,手上却是半点不肯撤退。
持续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钟离年才喘着重气撤开一只手。
几乎同时,楚樽行喉间涌上腥甜,他茫然地撑离床面,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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