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反应很迅速,抬手就要施法,于此同时玄彻呼噜一声站了起来,挡在林倾白的身前,大声道:“你要做什么?!”
而坐在肖祺身后的红衣女子也猛地站起身,目光中皆是战意。
小舟着力不稳,猛地晃动了两下,坐在一旁的何昉棱和牧妍猛地抓紧了船沿。
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都紧绷着一口气。
肖祺却面色依旧,他慢慢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挡在林倾白身前的玄彻,面容似刀剑般生冷。
仅是这短短的抬眼间,肖祺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脸上所显现狠意瞬间就将玄彻这番怒拔刀剑的冲劲给压了下去。
肖祺和玄彻外表看起来年岁差不多,甚至可能还比玄彻年少一些,但是林倾白看得出来,肖祺身上的狠意是经过千刀万剐,刀斧加身练出来的。
而玄彻虽然是他的首席弟子,武功和法力都是弟子辈中数一数二的,但是他未经历过什么挫折与磨练,日日都呆在仙族习武,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少年。
一个初出茅庐的嫩芽,和一个在狂风暴雨中屹立的枝干。
这二者如何可比?
正在此时,小舟也进入了河流最快的流段,众人坐的都有些摇摇晃晃,玄彻站着也开始站不稳了。
而肖祺却脚步依旧稳健,如同察觉不到小舟的波动一般。
此等法力当真深不可测。
林倾白站起身,拉住了玄彻的手腕,将玄彻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直视着肖祺的眼睛说:“肖公子,我的徒弟如果有冒犯到你,我替他赔罪,只是不知肖公子忽然起身要拿我的东西,可否算作冒犯?”
肖祺望着林倾白护着玄彻的动作,眉眼沉了沉,他盯着林倾白的眼睛半响,忽而冷笑了一声。
他弯下腰,抬手从林倾白包裹上拿起了一只黑色的毛毛虫。
那只毛毛虫身上长着细毛,皮肤黑亮,甚至能透过光看见毛毛虫体内流动的黑色浆液,又肥又长,看起来很是可怖。
它在肖祺的指尖中极力的扭曲着身体,时而弓成圆形,时而翘曲头部。
牧妍看着如此令人恶心的虫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朝旁边挪了挪身子。
莫说是牧妍了,就连林倾白看着这种虫子也难受的蹙起了眉头。
肖祺却将反手将那虫子紧紧的捏在掌心,只听噗嗤一声爆浆声,那虫子被他捏爆在掌心,黑色粘稠的汁水顺着肖祺的手掌滴落下来。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林倾白道:“我不过是看见傅公子包裹上爬了一只虫子,念着傅公子如此宝贝这个包裹,怕虫子爬进去吃坏了里面的东西,便想捉起来,替公子排忧,却没想到公子竟然反应如此强烈。”
“.........”
肖祺眯了眯眼,言语如同质问道:“傅公子是担心肖某会抢了公子的东西吗?”
“.......”
林倾白的手紧握成拳,心中一阵哑然。
他确实是以貌取人,觉得眼前之人危险,便戒备着他所做出的一举一动。
林倾白哑声说:“抱歉。”
肖祺听闻后却并不买账,他笑了一声,转身坐回了位置上,沾了那虫子黑汁的手在水中涮了涮,声音幽幽的说:“本来我对公子的包裹并不感兴趣,如今却也想知道公子特意下凡一趟,究竟是带了什么见不得的宝贝。”
说完肖祺转过身,目光平静望着林倾白。
林倾白却忽然感到杀气袭来,他缓缓的反转着掌心,将所有的法力都凝在掌间。
体内的法力一旦开始运转,林倾白的心口又传来了阵阵刺痛,他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层,却紧咬着牙齿,浑身就像是离弦的箭矢一般,充满了戒备。
四目相对间,何昉棱觉得不对,他淡笑着走上前打着圆场说:“肖公子,我师兄的包裹里不过是放了些故人的遗物,并无新奇,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只有我师兄宝贝的很,还望肖公子见谅,马上要路过凡人桥的黑雕,不可再起动乱。”
几人转过头望了一眼,果然远处白雾中的拱桥黑影又显现在空中,正在一点点的朝众人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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