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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
且喜镇定了一下,“这个是油漆的味道。
我在安置的小区里面挑了套岭东路的房子,带个小阁楼,正在装修。”
说起房子,就像妈妈提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且喜自然而然的就放松了。
她还带着点儿热切,看着赵苇杭,好像只要他打听,就要滔滔不绝的讲她的装修经。
“那里好么?”
“很好啊,呵呵。”
且喜不是说不出哪里好,而是不大好意思说。
开始的时候,只知道是喜欢。
后来,才觉得,每个女孩都有做公主的梦想吧,阁楼,有点像童话书里面囚禁公主的高塔,在里面,可以幸福的等待,等待幸福。
“有多好?”
赵苇杭坐在那里,眼睛望着远处,根本不需要且喜回答,“在你那儿,哪里都比这里好吧。”
他的眼神里都是落寞,声音里都是萧索。
在那个且喜醉的不省人事的夜晚,她在被抱起的那一刻,曾经有过一丝清明,她的声音很小,嘟囔着,“别再那么叫我,别叫我。”
赵苇杭只觉得手臂一僵,几乎要把她摔在地上。
她在想着谁,秦闵予么,想就想了,竟然还被他知道,而这个知道,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对于顾且喜,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了呢?或者,是归家时她的拥抱;或者,是北京时没有旁骛的时时惦念;又或者,是更早时发觉她离家时的心焦……这份在意,来的并不是时候,如果可能,他宁愿他的婚姻中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在意,这样,对他来说,更容易些。
谁会知道呢,赵苇杭的在意,就是真的在意,他不能同任何人分享,要,即是全部。
所以,他也想,疏远或者会淡化这种错觉。
他也不愿意再承受任何心痛,顾且喜,简单得不会隐藏任何情绪。
可是,夜里,真正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盯着且喜看,想这样看出来,这样的夜里,她的梦中,是谁。
工作,给了他逃离的机会,可他的远离,难为的似乎只是他自己。
在那边忙到深夜,经常会不自觉的开车回家,看看她是否锁好房门,关好水电煤气。
回来看她,又很怕她知道,甚至不敢打开卧室的门。
顾且喜就是顾且喜,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对这一切是该感觉可气还是可笑。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在忙房子的事情么?还挺快,接近收尾了吧。”
“没有,早着呢。
秦闵予不知道哪找的老师傅,把贴瓷砖弄得跟造卫星那么精细,我们都在等他贴最后一块砖呢。”
赵苇杭坐在那里,陡地站起来,“我们?哪里来的我们!
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个我们!”
且喜也慌了,她实在是没想过太多。
虽然秦闵予的帮忙,最初的确让她有点不安,但是,他出现的时间永远同她错开,总是在她视线之外,把事情安排妥当,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也没让她有任何遐想。
虽然一起装修的这些住户们也会偶尔打趣她,她也都很认真的说明,秦闵予,只是朋友。
所以,且喜自认是坦荡的,同赵苇杭说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掩饰。
“秦闵予只是帮我买房子装修而已,他们家也在做这些,所以顺便帮忙我。
我说我们,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也知道这样说,在赵苇杭听起来多少有些牵强,他未必能理解她同秦闵予之间总是存在的那种联系,未必会变浓,但也不会淡到消失的那种联系。
就好像到现在,她也没同秦闵予说过谢谢,那种客套,在他们之间,并不需要。
同秦闵予,虽然有很难释怀的过去,但他们都没有提起过那段时光或者那个夜晚,绕过那段,像知交故友般往来,似乎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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