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李裴又冒了出来,高高的个子往太子身边一挤,就将她衬得愈发的小。
陆绥还记得刚刚听见李裴说今晚要同她一起睡。
这如何能行。
她好像一直如此,不怎么设防。
陆绥抿了抿唇,说:“李裴,你回你自己的屋子里睡。”
李裴可不会听陆绥的话,他顿时觉得陆绥没安好心,明知道沈竺玉怕鬼,还要支开他,让太子殿下一个人睡。
一肚子坏水的死东西。
李裴冷眸相对,张口就来:“殿下胆小,离不得人。”
陆绥看着稀里糊涂不知道还清不清醒的少女,又看着李裴眼中的执着,他默了半晌:“既然如此,我陪殿下夜宿。”
李裴盯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猜疑,他毫不客气:“你发什么疯?”
陆绥面不改色的,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当:“正巧还有几篇批注过后的文章要让殿下再认真看一遍。”
陆绥说的话滴水不漏,挑不出错处,字字正经,他接着说:“若你想害她回去之后被先生教训,我也不拦你。”
李裴对他的话是将信将疑的,直觉他别有用心,但也想不到陆绥趁着夜色能做什么。
深更半夜,陆绥能对殿下做什么?
还是个已经有点醉的糊涂蛋,吓唬他都吓唬不到人。
李裴问:“殿下这样还能读的进文章?字儿都快不认得了。”
竺玉当真冤枉,她明明就很清醒啊!
怎么都以为她醉了呢。
不过这也不怪陆绥和李裴会误会,她喝酒上脸,这会儿脸颊粉粉白白的,眼尾染了些醉人的微红。
看起来也就醉醺醺的。
加上她走路都不太稳当,就更让人觉得她喝醉了。
竺玉觉得陆绥这会儿说的话也不能当真,说实话,她宁愿跟陆绥一道,也不大愿意和李裴一起。
李裴毛手毛脚,又特别喜欢同她黏糊在一块儿。
偏偏他这个人也很难推开,十分难缠。
又抱又搂的,实在叫人吃不消。
竺玉说:“我认得字,陆兄说得对,我还是得先将没完成的作业给写完了,不然回去后就没我好果子吃了。”
她低着头,谁也没看:“父皇每次过问我的学业,我都抹不开口张嘴,不能再让父皇失望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
李裴再继续执着下去就显得自私自利,不顾她的死活。
他嘴上不情不愿应了下来,心里咬牙切齿还是痛恨极了。
感觉沈竺玉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再怎么对他好,他也不领情,反而总想着离他远远的,生怕他要吃了他。
陆绥脸色稍缓,他看了眼沈竺玉,站定在离她三尺远的距离,待她倒是客气:“殿下,走吧。”
竺玉眼前有些重影,她晃了晃脑袋,慢慢跟了过去。
山林风行,夜色昏沉。
男人走在前面,绣着山海纹的黑色锦袍几乎与深更月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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